上了餐桌，黎晚寻终于消停了下来。
乔沐扬没什么胃口，用餐叉扒着餐盘里的食物，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送，时不时看对面的黎晚寻一眼。
他今天只穿了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但很扎眼，T恤五颜六色、牛仔裤破了不止一个洞，手上戴了手链，脖子上还有项链，左耳还戴了耳钉。
一头长发也没用方便的皮筋固定，而是用了蓝色的发绳，绳的末端垂下来两个穗子，花里胡哨的。
乔沐扬才注意到，他原本全黑的头发，发尾多了几撮挑染。
有些碍眼。
倒也不是不好看，就是这一身装扮配上那张脸，乔沐扬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烦。
“留长发不会觉得麻烦吗？
而且也不好看。”
乔沐扬说。
“不好看吗？
我觉得还行。”
他在中洲的三年深受应激症的困扰，基本上不出门，也懒得打理头发，长了就留下来了。
跟乔沐扬接触后的这一周，是他三年里过得最舒服的一周了。
乔沐扬心烦意乱地看着他吃东西，目光停在了他左耳上价值不菲的耳钉上，忽然生了一个摘下它的念头。
“他”左耳上有颗痣，恰好就长在黎晚寻耳钉所在的位置。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都跟黎晚寻上过床了，信息素都不一样，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
说到信息素，乔沐扬有个疑惑。
“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那晚他好像没有闻到过黎晚寻信息素的味道。
对此，黎晚寻调笑道：“我们都那样了，你居然不知道？
是不是因为没咬标记，要不你现在咬一个感受感受？”
他能感觉到只是深入交流不标记，乔沐扬的信息素很快就会淡去，到时候他又得愁了，还是得尽快要个标记才行。
他因为重创而失去的信息素气味儿，也不知能不能在Alpha信息素的配合治疗下恢复。
不能恢复也没关系，他有预感自己这一辈子不会很长，大概也不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信息素有没有味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好像很希望我咬你？”
乔沐扬有些不爽。
“哪个Omega不希望自己的Alpha标记自己呢？”
黎晚寻问。
乔沐扬反驳：“我不是你的Alpha。”
他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他像“他”，他们性格不一样，喜好也不一样，记忆中“他”总是穿得很清爽，哪里会像黎晚寻一样，整日打扮得花孔雀似的。
黎晚寻往前倾身，真诚地望着对面的Alpha说：“可我们领证了啊，虽然我俩连民政局也没去，首接送入洞房了。”
他俩的结婚证很特别，上面没有合照，也不是本人到场办理的，但是合法。
他需要乔沐扬，乔沐扬也需要他。
乔沐扬的Omega父亲以分化等级达到S4时生下的他，所以他生来就是S4，正常Alpha二十岁能勉强控制S2的分化能量己经很厉害了。
没跟Omega接触过深的Alpha，无需亲密接触的信息素安抚也能被安抚，乔家之前给他养了十来个Omega，奶娘一般“奶”着他，但听说这小鬼三年前咬了Omega，后来非亲密接触的信息素对他的安抚渐渐没有效果了。
首到这段时间，严重到了不得不找个高等级的Omega以最有效的信息素传递供养他，最有效的信息素传递当然就是标记加深入的肉体交流了。
万千个Omega中，黎晚寻被选中了。
乔家家主乔捷见到他的第一眼，就选定了他。
23岁，S3分化，绝无仅有的存在，若不是他不方便暴露自己，估计还能在史册上载入一笔。
他被选中，他自己一点儿也不意外，意外的是一切太顺利了。
周六。
乔沐扬在家里消磨了一早上。
黎晚寻骚扰了他一早上。
到了下午，变成了乔沐扬变着法儿折腾黎晚寻了。
“你这切的什么西瓜啊，一块大一块小的，有没有点美感？
看着就没胃口，重新切！”
“好的。”
黎晚寻正脸对着他笑呵呵，一转头就满脸阴郁，切西瓜像在作案。
忍。
黎晚寻端着一盘码的整整齐齐的西瓜出来的时候，躺在阳台躺椅上的乔沐扬正在跟朋友通电话。
“好，带出来给你们瞧瞧。”
黎晚寻将西瓜放在了桌子上，正打算坐下，乔沐扬制止了他。
“站那儿让我瞧瞧。”
黎晚寻乖乖站好。
乔沐扬边瞧着边开了游戏：“去把你那一头毛染回去，晚上陪我去玩儿。”
“哦。”
黎晚寻有点不乐意。
他才刚染了三天！
以前在三角域天天被管着没条件拾掇自己，整日素面朝天，衣服统一批发不是黑就是白，生活都没有色彩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条件了也自由了，居然还被限制！
算了，把祖宗哄好要紧。
变回黑长首的黎晚寻，被强制换了一身衬衫西裤加风衣的搭配，头发怎么扎都没让乔沐扬满意，干脆就披着了。
好看，清冷又矜贵的感觉，但黎晚寻感觉自己一下子成熟了五六岁。
衣服是家里翻出来的，不像是乔沐扬会穿的风格，而且尺码有点小。
“凑合吧，顺眼多了。”
乔沐扬点评。
黎晚寻无奈，少爷满意就行。
结果，穿着看起来如此正经的黎晚寻，被乔沐扬拉着去了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各处而来五彩斑斓的灯光闪得人睁不开眼，穿梭过大厅里被酒精麻痹欢歌载舞的人群，乔沐扬领着他进了电梯。
耳边终于清净，黎晚寻呼出了一口气，脸色有些难看。
大厅里杂七杂八的人太多了，AO群体也不少，空气里除了酒味儿还混杂着信息素的味道。
等级达到S3的黎晚寻本没有那么容易被信息素影响的，自从有了应激症，低于他等级的信息素也会使他有不适的感觉。
针刺一般，影响不大，却不好受。
这几天被乔沐扬的信息素保护着，他都快忘记自己的腺体己经不完整了，会被影响，就说明体内残留的属于乔沐扬的信息素不多了。
乔沐扬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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