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覃铃子不敢相信自己泪水模糊的眼睛,用力擦了擦屏幕。
是张弛发来的消息,是张弛要和她分手。
不仅是分手,还要把她赶出家门。
可是,我们不是在永安槐面前磕过头了吗?
可是,我们不是己经筑巢共居了吗?
覃铃子有些懵,阿姊说过在永安槐面前磕头,就是一辈子的意思。
琴姐也说,小夫妻一起买了房,就仿佛是燕子筑巢,是要把日子过起来的意思。
所以,这是可以毁约的事情吗?
可以单方面毁约吗?
她抽抽搭搭地在屏幕上敲字:“我很难过,但是和我分手,你会倒霉的。”
那一端,张弛拿着手机忐忑地看着手机,他是下定决心要甩掉覃铃子了,但是依然会害怕覃铃子的回应,她不答应怎么办?
她寻死觅活怎么办?
毕竟在S市除了养生馆,除了他,她一个朋友都没有。
屏幕亮了,张弛一个字一个字读覃铃子发来的消息,眼睛越睁越大,覃铃子这是在威胁他?
和她分手,我会倒霉的?
张弛第一次发现到柔顺的覃铃子开始回嘴了,他有些惊愕,飞快的对着屏幕敲字。
覃铃子望着屏幕上的新消息:“有人说过,结束一段感情最有格局的方式是不勉强。
我没有想到我爱过的女人如此的没有格局,做不到不勉强也就算了,居然还诅咒上了。
请记住,每个男人都是一朵浮云,风来了总是要漂移的。”
有些男人分手时把自己比作海,有些男人分手时把自己比作云,覃铃子难过得无语望苍天。
诚然,阿姊早就告诉过她,情爱总归有来就有去,来时欣然接受,去时坦然面对。
但是,谁也没告诉过她,被分手的感觉这么痛。
被辜负很痛,发现自己错付了更痛。
她也想分手!
正式的,要去永安槐公公面前两断的那种。
覃铃子擦擦眼泪,再次拨通张弛的电话。
张弛飞快的挂掉,随即回来一条消息:“不要做纠缠一朵云的女人,格局大一些。”
覃铃子只好格局很大从善如流地开始发消息:“想要和我分手,没有那么简单,按照我下面发的内容准备好东西,不然你会倒霉的。”
她努力回忆阿姊曾经说过的两断仪式,三牲、三茶、三酒?
还有要烧掉当初结在一起的头发?
还需要一截刚折下的梧桐木?
覃铃子一边回想一边快速打字。
“大概这些,等你忙完电话我,我们一起回乡去永安槐把两断做了。”
点击发送后却收获一个红色感叹号,张弛己经把她删除了。
张弛看着手机上历来乖顺的前女友最近发来的两条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很难过,但是和我分手,你会倒霉的。”
“想要和我分手,没有那么简单,按照我下面发的内容准备好东西,不然你会倒霉的。”
一开始威胁,第二条勒索,他庆幸自己果断提出了分手,从来不知道覃铃子是这样魔怔的一个人。
张弛抹了抹额上渗出的汗珠,顺手想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结果手一滑,连着充电线的手机摔到了地毯上,他慌忙捡起细看,还好手机屏幕没碎。
他刚松一口气,后脑一痛,原来是手机线刮倒了大理石的台灯,在他低下头的时候好巧不巧砸在了他的后脑上。
沉重的大理石灯座砸得他后脑一阵眩晕,紧接着一滴滴鲜血滴在了地面上,居然是灯罩上的金属丝划破了他的下颌。
这就开始倒霉起来了?
张弛自己都无语了。
有人因为被分手,蹲在草地里泪眼看星空;有人因为提出分手,被突如其来的台灯砸破了头;有人却因为两个小时的完美睡眠,炯炯有神地处理了一天的公务。
石弃看完平板上的最后一页ppt,惊讶地发现时钟还没走过10点,他按了按眉心,困扰他多日的刺痛彻底消失了,今天的效率高得惊人。
透过书房的落地大窗远眺,远处的星辰都比往常看到的还要清晰明亮,高悬在空中的月亮半弯,仿佛罩着一层柔光。
就好像,就好像……石弃心中一动,弯弯的月亮就好像那个小姑娘弯弯的笑眼,朦朦的柔光就好像那个小姑娘尚未褪去柔润的面颊。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将他唤醒的清越铃音。
石弃意动,或者可以再去睡两个钟头?
行动派的他立刻拿起车钥匙出门……一路的风驰电掣却在刚琴推拿养生紧闭的卷帘门前偃旗息鼓,石弃哑然失笑,也对,这小姑娘为了给男朋友做饭做菜,连20万的月薪都可以一口回绝,怎么可能愿意晚上开店呢?
不过,这条街真的好香啊!
石弃环顾街边,无数的夜宵摊子亮着暖暖的黄光,倒了油的铁锅在简易煤气灶上颠动,把锅气和香气远远地送了过来。
仿佛是记忆里的香味,石弃不受控制的往前走。
“老板,炒面加两份排骨泡,其他的全放!”
娇憨的声音里有重重的鼻音,恶狠狠地指着炒面摊摆出来的配菜,“香肠、豆角、淀粉肠、油渣、小年糕、香菇,一个都不要放过!”
石弃定睛一看,是覃铃子。
小姑娘柔润的面颊一鼓一鼓的,手里还拿着一根串串,正在等摊主给她炒面。
“给男朋友买宵夜啊!”
石弃没话找话,换来的却是覃铃子转过身,满含怨气的一瞪。
覃铃子:好气但是不想说话。
小姑娘这一瞪眼,石弃才发现她的眼睛肿成了核桃,应该是哭过了,石弃判断。
覃铃子找了个座位坐下等炒面,石弃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但是不知怎么的,今天闻到着深夜里的锅气,却让他有点挪不动步。
隔壁摊位的阿姨端了一份热腾腾的麻辣烫过来:“小心烫啊!
铃子你一个人吃得下这么多吗?”
转头就看到了坐在铃子对面的石弃,“哟,带男朋友来吃饭啦!”
阿姨狠狠看了石弃好几眼,这才欢喜地拍覃铃子的肩:“帅得很,帅得很,难怪你从来不把男朋友带出来!”
覃铃子一边拆筷子,一边打量坐在对面的石弃。
格格不入!
白天的他西装革履和推拿店格格不入,晚上的他换上休闲装,依然和城中村的夜市格格不入。
苍白的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发光,挺首的背脊修长的双腿,哪怕是坐在低矮的塑料凳上都显得很优雅。
如今这样一个英俊到格格不入的男人,正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石弃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覃铃子旁若无人的叉起一筷子粉丝,显然是觉得太烫,她嘟起了唇吹气,肿肿的眼睛被热气一熏,隐隐又泛起了泪光,看起来有点手忙脚乱,却又显得有点可怜有点可爱。
“这粉丝看起来很好吃。”
石弃被自己大脑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尴尬住了,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想把这可怕的想法从脑海里清出去。
覃铃子吸溜了下鼻子,鼓起勇气用最小的声音问对面的男人:“请问月薪20万的工作还缺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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