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台坐着不少人,打麻将摔扑克,红通通的票子铺满了桌子。
看到这副场景,我居然莫名地心安了起来,好像回家了似的。
看来,狼叔是在别的地方找到饭碗了。
一个戴着大金链子,剃着大光头的大汉迎了过来,上来重重地握住了狼叔的手。
“老狼,赶紧过来帮我,给你干股怎么样?玛了个巴子的,前几天被人千了好几十万,吃了一个哑巴亏。
再这么下去,我这都快成老千的提款机了。”
“彪哥,再等等吧,老陈那里,总要有个交待,这回来是托你个人情,安排一下我大侄子。”
狼叔说着,把我拽到了前面,我赶紧恭敬地叫了一声彪叔。
彪哥大笑着,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小伙子精神,懂规矩吧?”
“狼叔教过!”
“老狼教出来的,差不了,安心在我这干着,给你五百块底薪,小费、打水钱都归你。”
我赶紧道谢,在老陈那里,底薪才三百。
而且,干这一行,谁赚底薪啊,小费和水钱才是大头。
可惜狼叔不许我再单独上桌,要不然的话,立桩出千才是大头。
但是见得多了,也就小心了,一旦栽桩,后果极其严重。
或许这就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吧。
我在彪哥的场子里落了脚,活不累,赚的多,就是身为服务人员,需要把脸面和尊严扯下来先揣兜里。
输了钱的赌徒找服务员骂几句解解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在钱的份上,我就当自己聋了。
最让我惊讶的是,在三天后的下午,我居然看到了气质温婉,长得有几分像黄敏的七七。
此时的七七,哪里还有服务我时的温婉与温柔,嘴上叼着烟,骂骂咧咧地打着麻将。
她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一把输了个精光不说,还欠下上千块。
七七分明是赌红了眼,伸手一招,一个瘦子就跑了过来,签了张条子,给了她好几万。
这个瘦子叫哑狗,专门在场子里放高利贷的。
这种场子里的贷利息极高,什么砍头息,九出十三归都是基本操作。
而他哑狗的外号,指的就是咬人的狗不咬,据说,经他手放出去的贷,就没有要不回来的。
我趁着送茶的功夫过去看了一眼。
条子上写着借款五万,但是他只给了三万,至于那两万,直接就当手续费抽走了。
“狗哥,你也不探探底,就这么放款啊。”我装做不经意地问道。
哑狗洋洋得意地一指七七,“我当然认识,大富豪出台的,我跟你讲,就这种人,借一百万我都敢借。”
“你就不怕人家跑了或是还不上?”
哑狗冷笑一声,“跑?往哪跑?真让人跑了,我还放什么贷啊。
至于还不上,那更不可能,我巴不得她还不上呢。
像这种盘正条顺的,个个都是金娃娃。”
哑狗说着向我挑了挑眉毛,那表情,男人都懂。
我在心中暗暗鄙视哑狗。
连这种肉钱他都赚,真不是个东西。
但是,江湖嘛,本就是一个大粪坑。
我一个半只脚踏进蓝道的老千,哪里有资格鄙视人家。
我再看已经美丽全无的七七,不由得暗自摇头。
她完了。
至少今天完了。
因为她倒霉,碰到了绝户桩,被围猎了。
四个人打麻将,三个人是一伙的。
这就是绝户桩。
如果是专门针对某一个人的绝户局,那就是围猎。
不得不说,那两男一女选择的目标真是绝了。
七七是个出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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