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我们的摊位面前停下来。
是那天那个银袍公子。
冤大头来了。
阿姊眼神警惕,不动声色捂住自己荷包。
这位公子,给出去的钱可不好再要回去的。
那公子笑容灿烂,自然不是来找你要钱的。
他打量我们的小摊子,我看这些小物件都颇精巧,不如都卖给我吧。
姑娘开个价。
阿姊面不改色,十两。
十两便十两。
那公子爽快地掏出银子来,再次惊掉我下巴。
这年头钱这么好赚的?
我偷摸瞧一眼阿姊,不知她师从何方仙尊,施了哪门子妖术。
阿姊把银子收妥帖,又把摊上所有陈列的物件都包起来递给那人:
这些都是你的了。
那人笑吟吟望着阿姊,在下唐突,还想问一问小娘子芳名。
一两银子。
那人给了。
李。
又一两。
子。
那公子欲再掏钱,阿姊摁住他。
我以为是阿姊良心发现。
结果阿姊说,十两。
??
成套的东西最珍贵。
最难集的那个价值最高。
阿姊解释。
不过公子当然也可以选择不买。
那公子哈哈笑,当然要买。
他又拍出十两银子来。
这下可以知道姑娘全名了吧。
李子怡。
阿姊麻利地收拾好所有东西。
真真我们回家。
公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记住啦,我叫谢然。
第二日那个谢然又跑来我们摊上。
谢公子没一上来就豪气地掷银子。
大概知道阿姊得了银子便会拍屁股走人,这次他要阿姊现编给他。
先说好,谢公子是按时辰还是件数给银子?
阿姊先发制人。
时辰吧。
那公子笑眯眯伸出两个指头。
两个时辰,二十两银子。
可惜了。
阿姊的声音轻飘飘跑进我的耳朵。
我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就……开……始……慢……吞……吞地整理盒里的草叶、挑来挑去比对样子、吹毛求疵修整边角……
活像被人下了什么迟缓蛊。
依她这手速,我估计两个时辰也就能编出两只草样子来。
然后我就突然悟了。
若是按件数计费,阿姊能给他编两席的草样子出来。
可是按时辰收银子,上限也就到这二十两银子。
阿姊不愿多出一分力。
谢然也看出来了,他不置一词,眼里的笑意倒是流露出几分对阿姊的欣赏。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他在欣赏什么。
就离谱。
好离谱。
哎,李子怡。
他还一并收购了隔壁摊子老板的坐椅,堂而皇之大、咧咧隔着摊子坐在我和阿姊正对面。
你先编着,我再问你几个问题。
一两一个,行不行?
还学会自己定价了。
阿姊说:先让我问问你。
谢公子手一摊。
随便问。
你银子果真带够了?
今日能现结?
谢然的笑容直接凝在脸上。
可以。
那我没问题了。
谢然就开口。
敢问小娘子芳龄几何?
二十。
家在何处?
祖安。
……
我听了一下午他们谈天说地。
从喜欢的东西到养过的宠物,连上顿饭吃的什么都问出来了。
临走时我悄悄给捧着两只草蝴蝶的谢然竖了大拇指。
佩服佩服。
明日那谢公子还会来吗?
晚饭时我问阿姊。
谢公子是谁?
九王捧着饭碗凑过来。
没谁。
明日他来不来我们都不去了。
阿姊摸上九王的头,小猪养得够肥了,该出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