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敢背着简单的行李,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
“盖亭,我回来了!”
服兵役两年,经历大小战斗数十次,胡敢总算是脱了军装,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来到这个世界时,正在参加最后一次战斗。
重伤,住院半个月后回家。
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人们都在修炼,到处是持刀背剑的长袍修士,却开着车,打着识简(手机),遍地都是高楼大厦。
胡敢走在这个西北边缘的小县城里,感觉是到了地球的某个现代化城市。
身边的美女,好多穿着高跟鞋,或长裙,或短裤,很时尚。
盖亭县,永夜帝国西州区漠城辖下,地处帝国西北边陲,与邻国天朔帝国摩擦不断,胡敢就是刚刚参加完边境战争。
到胡六的茶铺子时,胡六正坐在那里晒太阳,叼着烟锅,有些凌乱的头发,两绺耷拉在额前,颏下短须有时间没有剃了,稍长了些,显得有些苍桑。
“六叔。”胡敢笑着站在了胡六的面前。
胡六抬眼望着他,一把将烟锅从嘴里抽出来,笑道:“臭小子,你总算是回来了,伤好了?”
“好了。”
“先到里屋去,洗把脸,今天关门,咱爷俩喝两杯。”胡六利索地站起来,开始收拾。
简单的饭菜,是胡六从旁边的小店里要的。开了一瓶酒,胡六珍藏的。
胡敢吃什么饭都香,他现在知道,那是因为这里的饭都有灵气,论这点,他还真是个土包子。
胡六看着他吃得香,脸上微笑着,默默地吸着烟。
“军队的伙食不行?”
“挺好的。”
“伤哪儿了?”
“没事儿,全好了,小伤,别听罗汉瞎说。”
“来,六叔祝你平安归来,迎接新生。”胡六端起杯。
爷俩边喝边聊,渐入佳境,胡敢就讲了些军队的事情,胡六偶尔问两句。
对六叔,胡敢的前身有着特殊的感情,他从小被六叔养大,父母是谁,他也不知道。六叔于他,与父亲无异。
让胡敢奇怪的是,他再努力的去回忆,也想不起他与六叔小时候的事情,最多能回忆到八岁的时候。那时六叔带着他一路奔波了几个月,终于到了盖亭,然后就在这里呆下来,一呆就是十年。
按理,八岁前的他应该有记忆才对,但这具身体只给他提供到八岁以后,再往前,连一丁点也没有了。
胡敢甚至怀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有什么密秘,但想想这爷俩混的这副模样,也不禁苦笑。
“罗汉给你说了吧,沈营长给你说了一门亲事。”
罗汉是胡敢的发小,一起长大,一起参军,一起退役,情同手足。
“嗯。”
“你觉得咋样?”
“有点怪。”
“我知道你咋想的。”胡六抽了口烟,沉默了一会儿道:“看沈营长的面子,相个亲而已,走个过场,不去不合适。”
“我知道,行!”
沈奇是胡敢上级,胡敢只是一个班长,对他而言,官也不算小了。
这人胡敢认识是认识,但并不熟,他甚至怀疑沈奇都不会记得他的名字,毕竟一个小小的班长在沈奇眼里啥也不是。
第二天下午,沈奇的车到了门口,胡敢上车。
沈奇坐在副驾,有一个兵开车。
“小敢,莫小姐才貌俱佳,你可要好好珍惜啊。”沈奇打着哈哈。
“沈营长,人家是大家族的小姐,应该看不上我们这样的。”胡敢随意地说着,眼睛却在观察沈奇的表情。
沈奇嘿嘿笑了笑,一挥手:“年青人,不要妄自菲薄。人家要啥有啥,所以不图别的,就图个人,你是我介绍的,我看你行,你就行!等会儿见了面,不要羞答答的,像个娘们儿,咱除了钱,啥都有!钱嘛,没有了可以挣。”
“沈营长说的有理。”
“别营长营长的,不在军队,叫沈哥。”
“好的,沈哥。”
相亲对象竟然是漠城秋湖山庄的小姐莫依荷,莫家是大家族,在漠城都是极有名的,更何况在这个边远的小县城,更是顶尖的存在。
用发小罗汉的话说:“人家的家仆都不愿意看我们一眼,别说嫁咱这样的人家了。”
胡敢一直觉得这事儿有古怪。
他是什么人?上一世好歹也是有几十名小弟的大哥,坐拥家产几个亿,有着四十多年人生经历的老江湖,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相亲地点在一间茶室。沈奇和胡敢先到,两人叫了茶水,坐了聊天。
沈奇将一个信封递给胡敢:“这是你的退役费,十万,你点点。”
胡敢接了,笑道:“还点啥,谢谢沈哥。”
“本来明天发放的,我想着今天能见着你,就提前替你领了,你不用再跑了。”
“谢谢沈哥。”
这时,门一开,一个穿长袍留两撇小胡子的胖乎乎的男子走进来,冲着沈奇拱手笑道:“沈营长,有日子不见了。”
“江老板。”沈奇拱手笑道。
这时,在江老板的身后,闪出一个靓丽的少女身影。
“沈营长好。”声音柔柔的,有些空灵。
一个着白色衣裙的少女微微作礼。她微施粉黛,一双晶亮灵动的美眸,衬着她的冰肌雪肤,顿时让这屋内有些光芒四射的感觉,至少老胡是这么认为的。
“这丫头真......漂亮!”胡敢感慨着。
沈奇忙上前介绍道:“这位就是胡敢,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可是立了大功的,少年英雄啊,哈哈哈......”
“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沈营长介绍的青年才俊,自然是了得的。我介绍下,这位就是我们秋湖山庄的大小姐莫依荷。”江老板态度谦和,谈笑风生,一看就是久经考验的老江湖。
胡敢拱手道:“莫小姐,请了。”
莫依荷打量着胡敢,微微施礼道:“胡先生,久仰了。”
莫依荷一直行的是官礼,不是江湖礼节,更显得高贵典雅,加上她容貌极美,落落大方,连沈奇都不禁多看了几眼。
众人落座,侍者端上茶水。
江畔道:“沈兄,这前方战事如何啊?”
这的确是所有漠城老百姓最关心的事。
沈奇摆摆手,满不在乎地道:“区区一股敌军,就是想打点秋风,已经击溃了。你们放心做你们的生意,太平得很。”
“唉呀,有沈营长这等英雄人物带兵,还愁敌军不灭啊。来,咱们以茶代酒,敬沈营长一杯。”
“哈哈哈,过誉,过誉。”
“江老板,最近在哪儿发财啊?”沈奇问。
“唉,我们能去哪儿啊,就在盖亭这一亩三分地死守啦。”
“听说你们在漠城的生意也不小啊。”
“在漠城的确有生意,但那都是老爷子布的局,我也不太清楚。”江畔呵呵笑着,无意间扫了莫依荷一眼。
莫依荷一直笑吟吟地听两人说话,温柔恬静,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听两个老家伙大讲时局与生意,还能听得津津有味。
沈奇突然道:“江老板,我有些私人事情想单独和你聊聊,咱们那边请。”
“行,行。”
“胡敢,莫小姐,你们慢慢聊,我们过去一下。”
“小姐,我先过去。”江畔走时看了胡敢一眼,微笑点头。
然后就是安静。
有那么一刹那的尴尬,莫依荷先说话了。
“我见过你。”
“哦?”
“上次军演,在天镜新闻里。”
“哦。”
“我一眼就看到了你,你长得很特殊。”
“一个字,帅!”胡敢咧了咧嘴。
莫依荷显然被胡敢的脸皮雷到了,半天没说话,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人挺有意思。”
“我这人,就剩下有意思了。”
“什么意思?”
“你啥都有,能过来和我相亲,肯定是我有点意思。”胡敢是真没打算和她来真的,因为他知道对方看上他,一定另有目的。
不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是老江湖了,观察了半天,那个姓江的别看在这里充大,似乎在照顾这个小女孩,实际上,他能看出来,姓江的是以这个小丫头为主。一个老江湖,能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主导,这丫头要是能简单了,他胡敢就改名,叫敢胡!
他一个上一世都四十岁的老男人,和这样一个小姑娘聊天,就纯当是逗她玩呗。
也许是胡敢的老辣和无所谓把莫依荷给整不会了,她又沉默了。
原本猜想,对方的身份卑微,能有这样一个机会一定是喜上眉梢,见到她之后,定然百般逢迎,甚至不知所措的示好,没想到对方竟似根本不在乎她,这让她丝毫没有心理准备。
她甚至设想了对方由于自卑而强撑矜持,为了尊言而假装无所谓。但胡敢的无所谓是真的无所谓。
她能感觉到,对方牙根没装,这就太意外了。
就在她调整思路,准备应对面前这个拎不清的傻二代时,却发现对方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认真打量。
胡敢是在认真看,心里在琢磨:“这丫头年纪不大,不过料很足啊。”
“胡先生,你平时就经常这样无礼地盯着一个女孩看的吗?”莫依荷的脸胀得通红,她万万没想到,对方第一次见面,还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的胸看,这实在是太无礼了,在她的世界里,这种人别说见,就听都没听说过。
“不,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引起我的兴趣。莫小姐是个例外。你的......真的挺大的。”胡敢用手比划了比划胸部的位置,而且指着莫依荷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