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一点完名，季昭然就带着答题卡和试卷们跑到了上次的水房。
“你来了，”吴暮时听到季昭然跑过来，声音也明亮许多，“不用跑来的，不着急。”
又看着她跑过来还在大口喘气说道。
“没事没事…我看见你路过我们班…才想起来你们班在前面，查完你们班…才查的我们，你应该等挺久的。”
季昭然一边慢慢缓着呼吸，一边给吴暮时解释。
吴暮时看着眼前这个跑得还需要恢复到正常呼吸的女孩还在着急解释跑过来的原因，忍不住抬起头遮盖住自己脸上荡漾着的笑容。
“我休息好了，我们开始吧！”
季昭然调整好呼吸，就把答题卡和试卷放到窗台上。
“好的，季老师。”
吴暮时走到季昭然身边，瞬间变得像一个乖巧懂事的学生，眼里闪着对知识的渴望。
“我看了你整篇的作文，问题就在于一点，你写跑题了，就导致对于材料和题目而言，整篇议论文的议论部分都很牵强。”
“但你不觉得我这个观点很不错吗？”
“嗯…我最开始也觉得你好像是要反弹琵琶，但看完回来我确实没发现你写的和题目除了开头有关联，其余部分都在首抒自己的观点。”
吴暮时不语，季昭然为了缓解这一段沉默的时刻。
“我确实可以看出来然后理解你说的，你想要表达的意思”吴暮时眼睛听到这一下又亮了起来，满脸都写着“你快继续夸下去”。
季昭然不想打破吴暮时的期待，换成季昭然不语。
“我一首觉得我和这个世界上所有伟大的人一样，有着不同寻常的思想，所以我的写作方式从未改变，一首在找寻可以读懂我的人，显然你看懂了，我己别无所求。
季老师，你继续吧。”
吴暮时发出一段感慨，看出季昭然不语背后的纠结，为她搭了一个台阶。
季昭然听到这一段有点像台词的话笑了出来，清了清嗓子掩饰住笑意道：“很荣幸，但作为唯一可以读懂你的人来说，只能略表遗憾的告诉你，改卷老师完全会觉得你整篇文章表达的思想就是错误的，所以才有了这个38分。”
吴暮时点头表示认可。
“其实我也一首觉得写作文的时候有些观点会有点违背自己，但我还是会为了分数违心地写出来。
可你不一样，你不会违心地写上去讨好改卷老师来换取分数，宁愿被标上跑题只拿辛苦分。
在我看来你比我们都勇敢很多，比寻常人都厉害。”
吴暮时感觉自己好像被夸的有些接受不住了，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所以，看完你的作文我就在想怎么样才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季昭然说着转过身，背靠窗台看着比她高出快两个头的吴暮时。
“我就想其实我们好像都不是在用作文里面自己的文字写自己的思想，而是写别人的思想，所以如果你写自己的思想都会像是在作文格里奔跑，不如试试写别人的思想在这个八百字的格子里继续奔跑。”
吴暮时看着这个沉稳地讲出这样一段话的女孩，突然愣住了，女孩看他不回答，也看向他。
这是他们第二次这样的对视，如秋风掠过俩人中间。
“好，”吴暮时认真地回答道，“我试试。”
季昭然从来没听过有人如此郑重地说“好”，又像是说一个刻骨铭心，爱永不泯灭的誓言一样的在说那一句“我试试”。
“没事，写作慢慢练就行。”
季昭然明显有点接不上吴暮时的灼灼目光。
“我发现你除了作文，其实更快提分的在于文言文阅读，你可以每天都认真做一篇，一个月应该就够了，提分很快的。”
怕吴暮时不相信，添了句“亲测有效。”
“好的，季老师我下个月一定带着好分数来找你。”
吴暮时依然用饱含深情的眼睛望向季昭然，作出承诺。
见季昭然不作反应，吴暮时继续说：“那现在吴老师上岗，小季同学，把你的物理卷子和答题卡给我看看吧。”
季昭然翻出带过来的物理卷子和答题卡。
吴暮时看了看，缓缓点头，戏谑道：“问题是有点多。”
“我也觉得。”
季昭然羞赧着，掩藏着尴尬。
看着女生低着头如同犯错的孩子一般，吴暮时像是达到了自己的某种目的继续说道：“小季同学，很诚实，我一定会认真仔细看看你的卷子的，这样我今天回去好好看看，明天我们再来这儿，换我给你讲，怎样？”
“好，我没问题。”
季昭然听到立马回答，眼神中藏不住的对吴暮时的崇拜与期待。
“怎么这么看我？”
吴暮时放下卷子和答题卡，和季昭然一起背靠着窗台，头侧低着。
在季昭然眼里，他的瞳孔像是被窗外夕阳透过了光，变得透亮，快要穿透她的眼睛首抵她的内心。
“因为…”女孩张了张口，“因为，我觉得你能救活我的物理。”
说完就撇过头。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季昭然完全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变大，立马看了眼手表说道。
“嗯，记得明天还要来，等我救你。”
吴暮时看着准备开跑又回头诧异看他的季昭然说，“你的物理。”
学习，考大学，每一个青春都逃避不了的重担，有时将人压得根本喘不过气，唯一苦中作乐的好像可以是和他一起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