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咱运气还不错,我这还真打听出来了。”
钱二苟兴冲冲回来。
徐一安把手上的陈瞎子见闻记放在一边。
“镇国大将军府上三小姐这段吃什么嘴里都没味道,太医院来人看了都没治好,这是个机会。”
钱二苟握着徐一安的手,好像握着滔天的富贵。
“食无味,我又不是神医。”
徐一安一脸无奈。
“她是中邪!”
钱二苟两眼放光,“我和将军府送菜的小厮唠了会,听府上洗衣的老妈子说三小姐是被恶梦魇住了,醒来就找什么公子,但是府里上上下下都没见过她说的那个公子,连她贴身的丫鬟都不知道她家小姐还背地里见了哪家公子,找不到人三小姐茶不思饭不想,吃什么东西都没味道,你说是不是阴人作祟。”
“倒是有这个可能。”
“那陈瞎子那本书里有没有应对的法子?”
钱二苟再问。
“有是有,不过将军府能让咱进吗?”
徐一安先泼一盆冷水,省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放心吧,太医院的人没看好,他们自然会想其他法子,咱们这属于投其所好。”
钱二苟胸有成竹,“不过你这张小白脸没啥说服力,得装扮装扮。”
第二天一早徐一安和钱二苟来到镇国大将军府门前,徐一安贴了两撇胡子,显着成熟一些,钱二苟正在和门前护卫交涉。
“我家老爷掐指一算,算到府上三小姐有难,特来化解的。”
钱二苟扯着嗓门喊,“不信,可以去常乐街打听打听,天下第一神算是谁!”
两个护卫纹丝不动,好像两具门神挡在那里,两眼似有杀气,一看就是上过战场的老兵。
钱二苟继续向前,护卫手中刀鞘跳出一寸。
“呦,李叔谁惹你了,这么大火气!”
门里走出一个壮硕青年。
“二爷!”
护卫声音有些暗哑,“两个招摇撞骗的,非说小姐有难。”
“怎么着,闲着没事来咒三妹,真以为将军府是吃素的?”
青年双眼一横瞪向徐、钱二人。
“爱吃素吃素,愿意吃肉吃肉,我家又不住海边,管不着你们。”
钱二苟回瞪过去,比眼睛大从小就没怕过谁。
“真有意思。”
青年轻笑,“李叔,给我打出去,看看他们算没算出今天要挨一顿打。”
护卫得令,活动一下双手。
钱二苟向后一转,躲在徐一安身后。
“我家老爷好意来驱邪,打听打听常乐一条街,孙家三姑周家六婆哪个不认识徐宴徐一算。”
出门在外还是有个化名才能行走江湖,一安宴读起来也顺嘴。
“等等,徐宴?”
吴二爷身后的手抖了一下,斜眼看向徐一安,“你是徐宴?”
“是!”
徐一安丝毫不怯。
“对对对,你听过我家老爷的名字?”
见有转机,钱二苟也来了精神。
“有意思,跟我来吧。”
吴二爷轻笑一声,护卫让出身位。
钱二苟瞟向徐一安:走?
徐一安微微点头:跟上。
钱二苟邀功:常乐街撒出去的饵还是有用!
有吴二爷带路,徐一安二人也不怕走错路,还没走进西厢房,就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
“吉祥啊,你说怎么肘子也没味,我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了吧!”
“小姐,要不你再尝尝这块糖醋小排,还有葡萄鸡丁,都是你平日最爱吃的。”
“完了完了,都没味道。”
“嗯吭!”
吴二爷清一下嗓子,“三妹,我带人来看你了。”
“吴英俊你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人呐。”
语气中带着愁绪。
门从里面打开,吴二爷很自然走进去,示意徐一安二人跟上。
徐一安刚进门,就感觉眼前一暗,有什么东西扑面而来,吴三妹首接一把探向他唇边,略一发力首接把假胡须薅了下来。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三个大老爷们愣在现场。
“徐公子,你没死?”
吴三妹大喊,顺手给了徐一安身边的钱二苟一拳。
钱二苟看向吴二爷:你妹有病?
吴二爷耸肩:喊你们来,不就是给我妹看病的吗?
钱二苟无奈又看向徐一安:怎么,背着我认识了别的小姑娘?
徐一安:我不道啊!
“你疼不疼?”
吴三妹小心翼翼看着徐一安。
“疼啊,怎么不疼,姑娘这手劲,平时没少打沙包吧!”
钱二苟揉了揉胸口说道,这人真怪明明是问自己,为什么眼睛没离开徐一安,这里面一定有事。
“来来来,坐。”
吴三妹拉着徐一安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什么情况?
这刚来就牵上小手了?
怎么我这挨了一拳没啥说法?
钱二苟的小脑袋里现在疑惑很多。
“你尝尝,这是广安楼的肘花,这是鲁宁府的葡萄鸡丁,这是宋嫂刚做的狮子头,还有宫喜坊的烤鸭。”
说着吴三妹夹起一张薄饼放在徐一安面前。
“对了,吉祥你再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一起端进来!”
吴三妹眼睛始终没离开徐一安身边。
“好的小姐。”
吉祥虽然好奇,但小姐吩咐了自然照做。
“吴小姐,是有什么病?”
徐一安拉了下板凳,问向吴二爷。
“她有什么病?”
吴二爷看了看吴三妹,好像现在没什么病,不知道过度热情算不算有病,“要不三妹你自己说说?”
“吴英俊,我能有什么病!
我现在吃嘛嘛香!”
吴三妹又向徐一安靠了靠,顺便夹了片鸭皮蘸下白糖放进嘴里,一脸满足。
“啊,吴小姐你没病了?”
钱二苟惊呼。
“是啊,没病!”
吴三妹又去夹肘花,“徐公子,你也吃啊!”
“你看,你妹子没病了,诊金什么时候结一下?”
钱二苟㧟了一勺葡萄鸡丁,什么徐公子你也吃啊,难道我钱公子吃不得?
“啊,你们也没看病呐?”
冲击过大,吴英俊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叫没看病呢!
这不一进门就看了嘛!”
钱二苟赶紧把勺子放那,“圣都都传开了,将军府吴家三小姐的病看好了有一千两诊金呢!”
“可是你们什么都没做啊,我妹这病莫名其妙自己好了。”
吴英俊还没见过自家妹子对哪个男子如此亲切,真是活久了什么新奇事都能碰着。
“什么叫什么都没做,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家先生可是这世上最好的药引子,只需看上一眼就药到病除!”
虽然不清楚吴三妹病是什么又怎么突然好了,但是这功劳得算在小安子头上,要不然岂不是白跑一趟。
“好好好,一千两我们也不要了,给个药引子钱总行了吧?”
钱二苟也有些心虚,“药引子一百两,明码标价。”
“徐公子,你缺钱?”
吴三妹看向徐一安的眼里,好像忽如一夜春风来。
徐一安不知如何回答,缺钱自然是缺的,可是自己好像不值一百两的出诊费。
钱二苟朝徐一安使个眼色:我的亲亲小安子唉,你可别张口胡来说不缺。
“徐公子缺钱的话,我这有一副金簪你可拿去。”
说着吴三妹就把头上的金簪抽出,一头黑发如墨铺展下来。
“哪能让小妹你出钱,我让管家支银子,一千两一文都不会少!”
吴英俊立马站起身,如果让爹知道三妹当着自己的面把金簪给了别人,他那个亲爹还不打断自己的腿。
“二位跟我去领诊金吧。”
吴英俊无奈摇摇头。
“不,我要带他去见爹爹。”
吴三妹又拉起徐一安。
什么,这就要见父母了,速度会不会有点太快?
钱二苟的脑袋实在转不过来,小安子这是出门踩了一路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