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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很快到了。
我提了一大袋亲手做的包子回去。
邵青站在小区门口等我。
他习惯性地来提我手里的东西。
我侧身躲过,他愣了一下。
看我的眼神满满困惑。
仿佛在说——有这个必要吗?
有的。
我垂下头,提着东西往前走。
这么多年,我习惯了身边有他,就总以为邵青会站在旁边一辈子。
现在我得改。
我没再看身后的男人,只扬起笑走向下楼来迎接我们的邵父邵母。
“爸!
快看!
我包了你最喜欢的大肉包!”
邵父笑得脸上的褶子叠了好几层。
“好好好,我有口福了!”
他们像往常那样围着我问东问西。
半天都没察觉到儿子落在后头。
邵青黑着一张脸,赌气一样进了门。
饭桌上,除了邵青,其他人都聊得挺欢快的。
直到我剥开一只虾,邵父忽然问我。
“薇薇,你爸爸的护工勤快吗?
要是不好,我再给你找一个好的。”
邵青惊讶地抬头。
“你爸住院了?”
我把虾送进嘴里。
“恩,上个月脑溢血,瘫了。”
咽下后,又补了一句。
“你工作太忙,没告诉你。”
不是不想说,只是没找到他想听的时机。
他每天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班的路上。
已经很久没有和我正儿八经聊过天了。
邵青定定看我,眼神里闪过我没看懂的情绪,欲言又止。
我埋下头,大口大口吃饭。
许是感觉到了我和邵青之间不尴不尬的气氛。
这顿饭最终还是吃得有些梗喉咙。
临走时,邵母还在叮嘱他。
“工作虽然重要,但不能忽略了薇薇,钱是赚不完的。”
邵青一一应下,看我时眼里闪着莫名情绪。
回去的路上,我俩谁都没说话。
最后一个红绿灯时,他问我。
“为什么要离婚?”
我沉默了好久。
反问他。
“我们那对素戒,你放哪儿了?”
那对戒指,是邵青求婚时候亲手做的。
那时他说。
“就算以后买了贵一百倍的戒指,你也不许扔掉这个。”
当年的我,觉得自己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还要幸福。
我一直很珍惜那枚戒指。
哪怕后来邵青给我买了贵几百倍的钻戒,也没舍得换。
可他那只,被他落在女同事的车上,然后出现在二手网站上。
那个女同事既然有心,邵青自然不会知道戒指的去处。
她的卖家介绍里,这枚戒指只要10块钱快递费。
我爱护了两千多个日夜的东西。
只要十块钱。
我拍了下来,随着邵青搬家那天剩下的情侣套餐扔去了垃圾堆。
“我只是不小心弄丢了。”
邵青无奈地抓了抓头发。
“就因为这?”
当然不止因为这个。
或许是因为我们二百九十八天没有亲吻拥抱。
又或是因为你和同事客户甚至任何人都可以笑容灿灿,对我却只有不耐烦。
再或是你明知道女同事有意,却迟迟没有拒绝的踌躇。
我见过你爱我时候的样子。
所以你不爱我的时候,我一眼就能发现。
我心里这样想着,但最终说出口的话变成。
“是的,就因为这。”
不相爱的两个人,实在也没在一起的必要。
免得我日日活在过去,免得我终日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