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的巴掌声穿过麦克风响彻酒吧内的每个角落。
酒吧里鸦雀无声,只有刺眼的闪光灯不停地落在我的身上。
五分钟后,周围的人群渐渐失去了刚开始兴趣。
议论声,讥讽声取笑声不断响起......
直至,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嘴角缓缓流下。
魏迟铁青着脸忍无可忍般地冲着起哄的人群吼了一句,“够了,都给我滚!”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人群如鸟兽散,魏迟立在我的身前。
我扬起肿胀不堪的脸,满怀希冀的看着他,艰难的扯了扯嘴,“你说的......一百万。”
犹如气数散尽前的最后挣扎。
他单手插着兜,屈身下去,与我平视,咬牙切齿的从齿缝中蹦出几个字。
“做梦。”
然后决绝而去。
嗡———
我脑子中紧绷的那根弦瞬时断裂,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崩溃大哭。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医院那边的催促不断。
我全身上下加起来只有一百六十八块钱,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
思来想去,我只能将爸爸在世时送我的那两架钢琴售卖。
工人来拉货时,我整个人恋恋不舍的盯着那两架钢琴,摸了又摸。
偏偏就在这时,许久未回家的魏迟一脸阴沉的立在门口挡住了搬运工人的去路。
他身边还挽着一个长相娇俏的女人。
搬运工人看着挡在门口的魏迟,不明所以的回头看我。
想到前几日他在酒吧刻意捉弄羞辱我的事,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魏迟你让开。”
他讥讽的开口,“我家的东西什么时候,你配动了?”
察觉到气氛微妙的搬运师傅尴尬的将两架钢琴放在了门口。
我用力地攥紧拳,被他那副无耻的嘴脸,气笑,“魏迟你搞清楚,这两架钢琴是我爸在结婚前送给我的,属于我的婚前财产。”
“我有权利支配。”
他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伸出一只葱白的手低头去把玩女人的耳垂,惹得她脸上绯红一片。
“把这两架钢琴都给我砸了,我再出给你们三倍的工钱,”
搬运工人看了一眼钢琴又看了一眼我,尽显犹豫。
收起刚才的漫不经心,他声音冷下几度。
“十倍!”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魏迟,旁边的工人已经开始动起了手。
琴键在发出一声闷响后,黑白键逐个弹飞在空中,上好的漆木也被用榔头砸开了裂痕。
我崩溃的大喊,“别砸了,求求你们别砸了......”
可在金钱的诱惑面前,没有一人理会我的哀求。
我无助的去拉魏迟的手,“求求你,让他们停手......”
直至我狼狈的跪倒在地,魏迟眼底坚决的神色都没有丝毫动摇。
琴键碎裂的声音,如同晴天里的一声霹雳巨响。
我用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攥着自己的心口,艰难的小口呼吸声。
这里......好疼好疼。
那两架钢琴不仅是我爸留给我的最后念想。
还是我从小到大逐梦的见证......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被魏迟毁了,全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