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掐了自己一下，很痛。
他死了，不是做梦。
奶奶揉着眼睛进来，“大早上的怎么了？”
我头也没回，“我爸死了。”
8
“死了就死了，大惊小……什么！”
她上前一把推开我去推爸爸的身体，怎么推都没有反应。
“我的儿，我的儿，你醒醒啊，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死了。”
“作孽啊，到底是谁害的啊。”
邻居听见哭嚎声过来问，很快村上的人都知道我爸死了。
天刚亮，我家就站满了人。
他们在我爸的腿上找到了牙印，大半只腿全黑了，是昨天那条蛇咬的。
我妈把泡酒坛里蛇抓出来一对比，牙印大小都对得上，确认无疑。
她和婆婆坐在地上哭互相埋怨。
“都怪你，要不是你个老不死的不中用，他也用不着大晚上出去遇到毒蛇。”
奶奶也不甘示弱，“怪我？
你怎么给人当媳妇儿的，老公伤到了你都不知道。”
平常因为弟弟的缘故，奶奶都是让着我妈的。
现在我爸没了，她伤心之余也管不了这么多，就和我妈吵了起来。
吵着吵着就开打。
我躲到一边，怕被误伤。
我没爸爸了。
但不用再挨打了。
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一场闹剧结束，才开始想着处理爸爸的后事。
他走得突然，什么都没有。
奶奶拿不定主意，我妈又舍不得花钱，最后只能说将就着给奶奶准备的棺材和地基下葬。
没有好的日子，夏天又不能等太久，只能晚上去。
我以前听人说过，这样叫偷葬。
生前亏心事做多了，死后就没有合适的日子安葬，只能偷偷埋了。
没人管弟弟，他睡到中午才慢吞吞起床。
“奶奶，还有没有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