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群里炸开了锅。
“我靠，江月月竟然选了不愿意？”
“她是闹脾气，还是认真的啊？”
消息刷屏。
我懒得多看，打算去办公室收拾东西回家，过两天去支教。
就在我要把手机放进兜里时，傅安飞打来了电话。
果然，要打电话骂我了。
但接听后，傅安飞不似之前那般怒气冲冲，反而语气温柔：“月月，今晚一起去唱歌吧。”
“不了。”
我直白的拒绝道。
换做以前，甭说傅安飞邀请我去唱歌了，哪怕说跟我去散个步，我都能高兴的蹦起来。
总比眼巴巴看着傅安飞和白如烟一起出去玩、一起互动的要好。
而现在，我没兴趣了。
一切都随风去吧。
“你听我说。”
“今天唱歌是家长们提出的，他们要我一定把你带上，要当面感谢你。”
傅安飞似是有些急，语气也快了许多。
“那好吧。”
我这才答应。
之前暑假，傅安飞工作的培训机构，缺少一位数学老师，于是叫我去代课，但不给我一分钱。
我尽心尽责。
开学考试摸底时，那些孩子成绩都提升了一大截。
很多家长都给我打电话道谢，说有机会一起聚一聚。
如今正好趁这个机会告个别。
傅安飞的好兄弟，不是指责我不说清楚吗？那么今晚彻底挑明。
5
晚上。
我提前十多分钟，刚到KTV包间门口，就听到了熟悉的歌声，推开门一瞧，只见白如烟正在与傅安飞对唱。
唱的那么深情。
笑得那么幸福。
看起来，他们才是一对儿，我反倒像个不速之客。
极有可能，傅安飞跟我的想法一样。
都打算在今晚摊牌。
正好。
彼此挑明，免得再纠葛不清。
“徐老师，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
几个家长注意到我，赶紧起身跟我打招呼。
原本还在高兴唱歌的傅安飞赶紧放下了麦克风，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安飞，你怎么不唱了呀。”
白如烟不满的撇撇嘴，旋即才假装刚瞧见我，笑着说道：“我怕冷场，就跟安飞唱首歌活跃一下气氛，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无论笑容，还是话语，都充满了十足的挑衅意味。
我知道白如烟是故意的，想如同之前一样，惹怒我，跟他发生剧烈争执。
然后，他又摆出一副绿茶的委屈模样，躲在傅安飞身旁说“自己只是好心”之类的话。
傅安飞就会紧紧的把白如烟护在身后，昂起高傲的下巴指责我欺负人，心眼小。
还会要我当众给他道歉。
最终，只有我沦为小丑，承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
现在我累了。
我懒得争风吃醋，淡淡回道：“当然不会，你们唱的挺好，多来几首。”
说完，我就寻了个距离傅安飞较远地位置坐下。
白如烟显然没想到我不争不抢了，所以顿时一愣，接着嘴角扬的更高了。
甚至用得意忘形来形容都不为过。
傅安飞则是错愕的怔在那，嘴巴微微张着，但没能说出一句话。
家长们看看我，又看看傅安飞，神色都有些尴尬。
好在几个服务员端着果盘进来，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来，徐老师，吃点水果。”
一名家长把果盘递到我面前，顺势问道：“你和许老师是不是吵架了？”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隔夜仇啊。”
其余家长点头，都想做和事佬。
白如烟见此，按捺不住地数落我说道：“江月月，你也真够小气的。”
“不就是安飞没陪你去看演唱会嘛？瞧把你委屈的，都跟安飞冷战好几天了。”
“像安飞这么帅气的男友，别人做梦都想要，你反而不珍惜。”
“该反思反思了啊！”
话里话外，尽是阴阳怪气。
特别是最后一句“反思反思”，像是帮傅安飞说的一样。
“多大点事啊！下次再去呗，两个人相处，要互相多包容包容。”
“没错没错，大家都是这么经历过来的。”
家长们连忙劝导。
“月月。”
“下周我陪你去外地看演唱会。”
傅安飞终于开口说话了，但和外人一样，压根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点。
6
“没空。”
我回道。
气氛再次尬住。
安静地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到响声。
我低头吃着水果，不顾傅安飞及旁人的目光。
情侣相处之间争吵是难免的，不包容磨合，怎么走到白头偕老？
可这份包容。
应是相互的，而非单方面的。
应有底线，而非一味退让。
在两年之前，我从未对傅安飞大声说过话。
纵然傅安飞将我辛苦筹备三天的公开课教案删除，我也没发脾气。
即使在白如烟出现后，眼看两人走的越来越近，我感受危机，也是找傅安飞谈心沟通。
可有用吗？
答案是没用。
傅安飞把一切温柔和耐心，都留给了白如烟。
我吃醋生气。
傅安飞会嫌我烦，要我反思。
白如烟吵闹耍脾气。
傅安飞则会耐心安慰，就像哄小朋友那样有耐心。
假如在座家长经历了我身上的事儿，又能忍受多久？
“那我给你唱首歌。”
傅安飞打破沉默，拿起话筒，唱了一首“爱你”。
音准、节奏很完美。
还是那么好听。
曾经，傅安飞第一次拽着我去ktv时，他就唱了这首歌。
只不过，此刻爱的对象已经变了。
等傅安飞唱完之后，刚刚兴奋无比的白如烟，故意把话筒递给我，说道：“江月月，你也来一首呗。”
我很清楚自己唱歌五音不全，白如烟想让我在家长们面前出丑。
但我还是接过了话筒。
因为我是来告别的。
7
“歌就不唱了，宣布一件事。”
“我要离开这座城市，去山区支教。”
“各位，有缘再见。”
我起身说道。
包间里又一次陷入了长久地安静。
傅安飞美眸圆睁，呆呆地看着我，表情肉眼可见震惊。
奇怪！
我走了。
他们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吗？
傅安飞为什么震惊呢？
是被我抢先提分离，没能再次践踏我的自尊，所以感到失望吗？
旋即，包间里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家长们齐齐给我鼓掌，然后对我一通夸赞。
我也没再多待，跟家长们聊几句，就以收拾行李的借口，先走了。
但我刚到楼下，傅安飞就追来了。
“刚刚你说的都是气话对吗？”
傅安飞粉拳紧攥，盯着我问道。
“不是。”
我摇摇头。
“那为什么没提前跟我说？非要在这种场合宣布，你一定是故意气我，对不对？”
傅安飞蹙起眉头，追问道。
“我的事，和你有关吗？”
我淡淡反问。
傅安飞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略微不太好看。
其实那句话是傅安飞以前跟我说过的。
因为傅安飞经常喝酒，疯到深夜。
所以我担心傅安飞安全，让他少喝点，别玩太晚，早点回家。
他冷着脸甩出一句“我的事，和你有关吗？”
我气得不行。
我们吵了一夜。
然而傅安飞依旧我行我素，还跟白如烟半夜骑摩托飙车。
大概，我只是一个教书的，给不了他这种刺激吧。
“安飞。”
“你干嘛呢？咋能把家长撂在那？快跟我回去。”
白如烟追到楼下，一把抓住傅安飞的手。
但下一秒就被甩开。
“我有点头疼，先和月月回家，等等我会在家长群里解释清楚。”
“你也回家吧。”
傅安飞说道。
“真的吗？你该不会骗我吧。”
白如烟一听，立马撅撅嘴，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要是你骗我，那我会很伤心的。”
瞧这茶里茶气的模样。
我都看腻了。
但偏偏对傅安飞极其奏效，每次白如烟这么做，傅安飞都心疼的不行，听从白如烟的安排。
如果换做我，那又是另一种结果。
傅安飞会指着鼻子骂我矫情，然后我自己回家待着。
曾经，我对“人难以忘怀初恋”这一说法嗤之以鼻，但现在，我深信不疑。
白如烟宛如那轮高悬天际的弯弯明月，静静地悬挂在那里，深深地埋藏在傅安飞的心底深处。
而我，不过是一只侥幸沐浴过雨露的蝉。
即便竭尽全力地歌唱，也无法令他心动。
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无法与那轮明月相媲美。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傅安飞竟板起脸，数落起白如烟道：“如烟，别在这瞎闹，我真要回去休息一下，改天再一起玩吧。”
“好吧。”
白如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失落的垂头丧气。
似乎想引起傅安飞同情。
奇怪的是。
傅安飞拽着我扭头就走，等上车后，就对我说：“今晚我没叫白如烟来，恰好在KTV碰见了。”
恰好？
那可真是太巧了。
不过，这都跟我没关系了，我点了点头，就戴上耳机听歌。
傅安飞没有像上次那样，摔门离去，而是默默开车，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偷瞄我。
倒是令我有些不自在。
以前傅安飞压根不会注意我，偶尔我聊一聊学校的趣事，他还嫌我烦。
特别是白如烟在车里时，直接把我当空气。
今晚倒是很奇怪。
但这一疑惑在我脑海中只持续了几秒，就烟消云散。
算了。
想那么多干嘛。
还是听歌吧！
到家后。
我径直去了书房，打算把书分好类，然后邮寄到支教的地方。
但还没忙活一阵儿，傅安飞就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刚回家就一头钻进书房。”
“是不是要准备教案呀？”
“我给你冲了一杯咖啡提神，对了，里面没加糖，只兑了牛奶。”
语气似春风拂过。
我诧异地抬起头，才发现傅安飞那目光也温柔似水。
多么令人怀念啊！
曾经这样柔情似水的眼睛，是我心中最美的星星！
可我上次看见，是在什么时候？
已经记不清了。
同样，也不重要了。
“谢谢。”
我简单回一句，便继续低头整理书籍。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收拾书了？难道……真要去支教？”
傅安飞语气有些颤抖。
“嗯，后天出发。”
我没抬头。
傅安飞也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书房有张小床。
我收拾完之后，随便拿起一本书，然后往小床上一躺。
也许是今天太累了，逐渐有了困意，在我迷迷糊糊中突然脚步声。
是梦吗？
8
随着淡淡的烟味钻入鼻腔时，一切变得真实起来。
我感觉有人紧紧地拥抱着我。
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傅安飞已经很久很久没这样抱过我了。
最近一次拒绝我，是在半个月前的傍晚。
我头疼脑热一天，吃了药浑身没力气，就问傅安飞：“能不能抱我一下。”
他却一把将我推开，又甩了个白眼。
可转头，白如烟打电话来，说自己流鼻涕了，他就马不停蹄的去照顾白如烟。
那一天，我气得浑身发抖，满脑子都是傅安飞和白如烟欢声笑语的画面。
可现在，傅安飞主动靠过来，我竟然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因为心已经凉了。
“月月，我知道你没睡……”
傅安飞在我耳边，呼着热气道。
我微微皱眉，爬了起来，冷淡的望着傅安飞说道：“能不能别打扰我休息？”
“月月，我想陪陪你。”
傅安飞含情脉脉地回道。
看起来情真意切。
但又似乎是假象。
我早已分不清，也懒得去分辨。
“你我之间，已经……”
还没等我说完。
傅安飞突然起身，摔门而去。
可有些事情，不听就能解决吗？逃避就能混过去吗？
爱。
一旦消散，便会销声匿迹。
只剩一段不愿提及的回忆。
9
第二天。
我伸着懒腰走出书房，就看到傅安飞早已做好了早餐，三明治、煎鸡蛋和蔬菜沙拉。
“快来吃饭。”
“我好久没做饭，手指都烫伤了。”
傅安飞举起自己的右手，食指和拇指果然有几个泡。
“抽屉里有烫烧膏，自己抹。”
我随口回了一句，就去洗漱。
傅安飞没再说话，可能是想起了曾经也对我这么说过。
那次，他带好兄弟回家吃饭。
好兄弟为刁难我，点名要吃几个大菜，我并没有做过，又不想让他失望，更不想给他丢人。
所以我看视频边学边做。
虽然成功做好了菜，但手掌烫伤一大片，等好兄弟走后，我告诉他，想得到一声安慰。
结果傅安飞十分嫌弃地要我自己抹烫伤膏，还说白如烟怎么样怎么样。
我洗漱完，拎着书去寄快递。
傅安飞拦下我，问道：“吃了早饭再去呗？你不是最喜欢吃三明治吗？”
他说着，把三明治递到我嘴边。
“其实我最不喜欢吃三明治，我更喜欢豆浆油条包子胡辣汤。”
我淡淡道。
“什么？那……之前你每天都做……”
傅安飞神色一怔。
“因为你喜欢吃。”
我说完，便绕过傅安飞，继续向外走去，旋即隐约地听到哭泣声，却也没有回头。
推开门，阳光照在我的脸颊上，温暖着我那颗曾经淋过冰雨的心。
这样，真好。
我寄完快递，又去了一趟学校，跟同事们和孩子们告了别，又在外吃了个饭。
到家时，已经是中午了。
傅安飞居然没有去上班，反而做了一桌的菜，手指上也多了几个创可贴。
“我做了你喜欢的糖醋排骨、宫保鸡丁……”
傅安飞笑着向我介绍。
我却依然平静，回道：“我吃过了。”
傅安飞瞬时没了精气神，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儿的不行。
以前傅安飞可是学院有名的做饭小能手，参加过比赛，拿了一等奖。
我当时坐在台下，深深被傅安飞迷住，但所有感情，全部藏在心中。
因为傅安飞之所以那么努力，是为了抓住白如烟的胃。
但自从白如烟跟他分手后，他就再也没下过厨。
为爱封厨。
多么深情啊！
而这种为了取悦白如烟，却最终失败的手段，傅安飞又想用在我身上。
未免太过可笑。
我回房间收拾东西时，翻到了一个相册，打开一看是我和傅安飞的照片。
但也仅仅只有一张。
当初买相册，是想记录和傅安飞美好的点点滴滴，但傅安飞说没意义，也没拍过几张照片。
所以相册就闲置了。
不过，傅安飞和白如烟的合照，那可是多到数不过来。
也许我早该明白，自己只是傅安飞用来消遣寂寞的工具。
叮咚！
随着门铃响起，紧接着我就听到白如烟的声音：“安飞。”
“你为什么把我微信拉黑了？是不是江月月逼你这么做的？”
“姓徐的，别当缩头乌龟，给我出来说清楚！”
我重回客厅，望着恼羞成怒的白如烟，淡漠说道：“我没有逼他。”
有些事，真的很好笑。
明明我都放手了，怎么还能怪到我头上，是脑子进水了吗？
10
“放屁！”
白如烟瞪大双眼，“安飞跟我感情那么好，没有你从中作梗，怎么可能拉黑我？你这个心胸狭隘的王八蛋，敢做不敢当！”
他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朝我冲来，似乎要帮傅安飞讨回公道。
“你滚！”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傅安飞，噌的起来，抬手甩了白如烟一巴掌。
“这……”
白如烟懵了。
我也一愣。
像从前，傅安飞甭说打白如烟了，压根骂都舍不得骂，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生怕化了。
“你居然为了江月月打我？之前你不这样的……”
白如烟捂着脸，委屈的说道。
啪！
傅安飞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怒道：“滚滚滚，立刻滚，从我眼前消失，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他说完，便去卫生间抡起拖把。
白如烟虽然气，但也没办法，只能灰溜溜的跑了。
傅安飞把门一关，然后微微低着头对我说：“对不起，吵到你了，我已经和白如烟断绝来往，以后他不会再来烦我们。”
这么认真的道歉，我是第一次见到。
但就像闲置的相册一样，早已失去意义。
“与我无关。”
我转身。
以前我那么在意，想尽办法沟通时，傅安飞置之不理。
如今我已弃权，傅安飞反倒跟白如烟断绝关系了。
人啊！
有时候确实挺贱的。
吃着碗里，却又看着锅里；握在手中的不知珍惜，非要拿些别的。
最终只能一场空。
“月月！”
“今晚我们能否好好沟通一下？你再重新考虑要不要去支教。”
傅安飞喊道。
我没有回答，把行李箱拽到书房，锁上了门。
终于，傅安飞愿意和我沟通了。
可一切都太迟了。
我那颗曾经围着傅安飞转个不停的心，早已死了。
这一夜，傅安飞没再打扰我。
我睡了个好觉，等到第二天清晨拽着行李箱走出书房，就看到傅安飞蜷缩在沙发上。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面容憔悴不堪，双眼布满了鲜红的血丝，浓重的黑眼圈仿佛在诉说着昨晚的煎熬与疲惫。
我丢下钥匙，往外走去。
傅安飞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手脚并用紧紧地抱住我的右腿，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含糊不清地哭喊道：“月月，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真正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他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哀求。
“曾经的我太过自私和愚蠢，一直没有意识到你对我的重要性。”
“我总是忽视你的感受，对你的付出视而不见，甚至还无情地拒绝了你……”
“现在的我终于知道，被人拒绝、被人漠视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折磨，那种感觉就像是身处地狱一般……”
傅安飞哭得撕心裂肺，全身颤抖。
“你终于能明白我的感受了。”
我苦笑。
“对不起，月月！我错了！求你别走，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傅安飞眼巴巴的望着我，继续说道。
“不好。”
“我们结束了。”
我推开傅安飞离去。
“月月。”
“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去找你……”
身后传来傅安飞崩溃的哭声，放在以前，我肯定心疼的回去给他一个抱抱。
现在，我却加快了步伐。
我好不容易才捡起自己破碎的尊严，又怎么能回头？
11
我坐上了火车，删除傅安飞一切联系方式，望着窗外景色，告别这段爱情。
曾经，我们的爱，也深深温暖过彼此的心灵。
那时白如烟爱上海归富家男，单方面与傅安飞分手，所以傅安飞深受打击，整日消沉，成绩也下降，经常坐在操场发呆。
我鼓足勇气，找傅安飞聊天。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经过一年，傅安飞渐渐走出阴霾，展露笑颜，和我嬉戏打闹。
暧昧上头。
我表了白。
傅安飞同意了。
从学院到步入社会，整整四年。
我本以为傅安飞早就忘记了白如烟。
我本以为自己占据了傅安飞心中所有。
我本以为能和傅安飞从青丝到白发。
然而爱情的变质，往往在一瞬间。
在白如烟重新出现，傅安飞愣神时。
我就知道我输了。
但我不甘心。
毕竟四年感情，朝夕相处……
我尽力了……
可惜。
有些努力总是徒劳。
有些爱总是心力交瘁。
12
支教的地方虽然条件不怎么样，也很忙碌。
但没有城市的喧嚣和繁华，只有宁静与祥和。
每当感到疲惫或者困惑时，我常常漫步于山间小道，感受着微风拂面，吹散所有烦恼，给我一切答案和力量。
本以为日子会这么安稳的过着。
可终究被傅安飞打破了。
学校给我打来电话，说傅安飞每天都去学校问我在哪支教。
出于隐私，学校不愿告知。
可傅安飞不肯放弃，在学校一等就是一天。
昨天突然暴雨。
傅安飞没带伞，就这么站在雨中等了几小时，最后晕了过去。
学校怕再出意外，只好将我支教的地方，告诉了傅安飞。
我听完，既没有感动，也没有放心上，更不觉得傅安飞会跑山区来。
毕竟傅安飞一直想留在大城市，过红灯绿酒的繁华生活。
13
过了几天。
我正带着孩子们上体育课时，忽地看见校门外站着一个熟悉身影。
是傅安飞。
他蓬头垢面，嘴唇干裂，裤腿上沾满了泥土，甚至不少已经干涸结块。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傅安飞真的找来了。
毕竟山路崎岖是很难走的，没几个人能坚持下来。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傅安飞就体力不支的瘫坐在地。
我将他抱到屋里，递去一杯水，淡淡道：“休息一天就回去吧。”
“又抱我又给我水，明明很关心我！月月，我们复合好不好？我留在这陪你。”
傅安飞抓着我的手，说道。
多么熟悉的情形啊。
以前傅安飞冲我笑一下，我如沐春风；递给我一个苹果，我就觉得他爱死了我。
哪怕一句抱歉，我也感动好久。
然而，都是自己想太多。
“别误会。”
“我怕你在这出事，到时我和学校要担责，孩子们有所学校读书不容易。”
我淡淡地说完，便走出屋，继续给孩子们上体育课。
但傅安飞没有就此放弃。
14
一大早，傅安飞就给我准备早餐，煮了一锅粥，里面放了特意带来的燕麦干果。
但我没喝，全给了孩子们。
每节课后，傅安飞都会给我准备一杯蜂蜜水，要我润润嗓子。
我仍然给了孩子们，自己只喝白开水。
中午傅安飞又要给我开小灶。
但我照旧给孩子们。
晚上，傅安飞要伺候我洗脚，给我抹一些护肤品。
恍惚间，我和傅安飞互换了角色。
如今是他讨好我。
而我无动于衷，也没碰傅安飞一下，每晚睡在教室里。
同时，傅安飞的到来，也很影响我的支教工作。
他不教课，成天围着我转，相当于多了一个闲人。
总归是添乱。
我很烦躁。
15
这晚。
傅安飞给我端来一盆洗脚水。
我将他拒之门外，沉声道：“我是来支教，不是来享福的，你这样做，让别人怎么看我？”
“我只是想让你吃的好一些，过的好一些……”
傅安飞抿着嘴唇解释道。
“我要是吃不了苦，跑这干什么？你走吧，这里不适合你。”
我声音大了许多。
原本平静的心，这一刻终是被惹出了怒火。
“我不走！”
“我就要赖在这，等你原谅我为止！”
傅安飞跪了下来，泪水如断线珍珠般不断滑落。
“你不值得我原谅。”
我冷冷一句，便关上了门。
月月……”
门外传来傅安飞带着哭腔的呼喊声，但我充耳不闻。
“求你开开门好吗？我知道以前的我太过自私自利，我会做出改变，我都听你的……”
傅安飞继续苦苦哀求道，声音中充满了懊悔。
然而，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这些话语并不能打动我已经破碎不堪的心。
过了几小时。
门外才没了动静。
我以为傅安飞放弃了，明天会离开，但没想到傅安飞在外守了一夜，最终病倒。
我赶紧找人帮忙，送傅安飞去外面治病。
临走前，傅安飞眼巴巴地问我：“你不陪我一起吗？”
我摇摇头，不愿再陷入与傅安飞的纠葛中。
那一秒，傅安飞神色黯淡无光。
我没说一句安慰的话。
既然分手，那就彻底。
16
一个月里，再也没有傅安飞的消息。
我也没有打听。
后来，原学校的同事给我打电话，说傅安飞给我留了一封信，要学校帮忙邮寄。
我纳闷傅安飞为何不自己邮寄时，同事告诉我傅安飞正在服刑。
原来，白如烟和傅安飞的好兄弟搞在了一起。
两个人还特意去找傅安飞炫耀。
尤其是白如烟，不仅嘲讽傅安飞是个玩物，还要傅安飞好好反思自己的错误。
傅安飞一气之下，趁两人不备，摸起刀一阵乱捅，嘴里还骂着“都是你们害我和月月分开，都是你们破坏了我和月月的感情，你们这两个王八蛋……”
最终，白如烟当场死亡，好兄弟重伤。
而傅安飞被判无期。
不久。
傅安飞的信，终于到了我手里。
“月月。”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狱中了。”
“我不怨任何人，也没有资格埋怨一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
“我弄丢了你，也弄丢了整个人生。”
“对不起。”
“跟我在一起那么久，委屈你了。”
“对不起，我又来打扰你了，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