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消息提示来的很急，顾焉许心不在焉。
像是纠结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和我开口。
「倾年，感觉怎么样了？我公司那边有点急事，可能要……」
我打断了他的借口。
「去吧，我没事的。」
他神情迅速松懈，承诺解决完之后会尽快回来。
我点了点头，和他说：
「好。」
一夜未归的男人，只在天亮时发来新的消息。
「不好意思宝宝，忙了一整晚，没扛住睡着了，我整理一下，马上过来找你。」
第二天一早，匿名邮箱来了新的消息。
是一段办公室里的偷拍。
男人拽着女孩的手腕，满脸阴沉，开口，是冷漠的质问。
「你以为你是什么？我警告过你的，不许出现在她面前，你永远都只是她的替身，既然你做不到，那就滚吧。」
女孩倔强的咬着唇，眼泪掉的窜急，声音干涩。
「好啊，利用完就丢下我，当初救下我，也只是为了爽几次，骗我几次是吗？」
单薄的身体止不住的轻颤，顾焉许皱起眉头，是在刻意压制自己眼里的心疼。
很漂亮的眼睛，劲劲的，和我年轻时候如出一辙。
「不用玩苦肉计，倾年是我的底线，我不会心软，拿了钱，离开我的世界。」
顾焉许低下头，刻意回避着女孩的目光。
只是下一秒，女孩不顾一切的攀上窗户。
「那我就去死好了，反正我本来就该死的。」
顾焉许藏不住自己的慌乱，急急的冲上前，搂住女孩的腰肢，粗鲁的将她塞进怀里。
「路棠，你疯了！」
身体的一层碰撞，瞬间激发了顾焉许克制的理智。
下一秒，他掐着女孩的脖子，极具侵略的咬住她的唇。
巨大的落地窗前，不停的挥洒着，冲击着，疯狂着。
路棠软下语气，哀求着：
「不要丢下我，我保证，我一定会乖乖的……不要丢下我……哥哥。」
顾焉许沉默着，惩罚般的使劲，霸道的肆虐着。
画面的结尾，女孩对着镜头，得意的笑了一下。
恰好是这时，顾焉许的消息弹了出来。
我注意到了他新换的头像。
微风轻拂的漂亮侧颜，是一张我七年前的照片。
那时候，我倔强又固执。
可比起现在的我，这张照片却更像视频里那个咬紧牙关的路棠。
顾焉许一直都是个细心的人。
我关掉了手机，套上了外套，一步步的往外走。
不属于我的东西，我让出去就是了。
手机里弹出消息，是小叔江吟洛发来的。
「我到了。」
推开门，那张藏在记忆深处的面孔撞进了我的视线里。
看见我的一瞬间，他眼神有几分波动，像是难以置信。
再开口，声色颤抖：
「倾年？」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我没有收拾任何东西，坐上了他的车。
车开出医院的那一瞬，我正好看见顾焉许的跑车张扬的驶来。
副驾驶放着一大束玫瑰，毫无顾忌的灿烂着。
我毫无逻辑的想起路棠的脸。
一个像玫瑰一样鲜艳的姑娘，正值花期。
而后视镜里，我眼睛无神，整张脸浮肿又苍白，死气沉沉。
可我不该枯萎的。
还没到机场，顾焉许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没有接通，随之而来的是刷屏的短信。
「倾年，你去哪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告诉我在哪，我去接你。」
「你和谁出去了？护士说是一个中年男人，是你小叔来找你了吗？」
「倾年，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你别怕，我马上就去救你。」
我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只是沉默看着消息不断弹出。
再抬头，男人坚毅的侧脸撞进我的眼底。
他喉结滚动着，眼底微微泛红。
「年年，是我想错了，我以为……你过得很幸福，我太自以为是了，年年，我没保护好你。」
江吟洛声色愧疚，我滞住了一瞬。
在看见录像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以为，我很幸福。
顾焉许的爱很拿得出手，对我百依百顺，就差将对我的爱写在了脸上。
我真以为我选对了人，整整七年，我无数次庆幸着那一次的离家出走，让我遇见了他，让我爱上了他。
那时候，我陷在对小叔的感情里，固步自封，急切的需要一个新的感情寄托。
顾焉许出现的很巧。
我赌气般的将父母留下的遗产，全部押注在了他身上。
他跪在我面前，千万分的恳切：
「倾年，我不会让你输。」
可如今呢？
车还在开，顾焉许的消息还没有停，字字恳切。
「倾年，我知道你刚失去孩子，可能一时间想不开，但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要有我陪着你，一切都能过去的。」
与此同时，头条推送了一条热点新闻。
慕年大厦的顶层，年轻的姑娘坐在顶楼天台荡着腿，无视了所有围观群众，自顾自的坐在那开启了直播。
匆忙赶到的警察，消防队员，围了一圈。
可她谁都不理。
她只说：
「只要今天他不选我，我就跳下去。」
连续不断的消息突然停了下来。
我打开了对话框，鬼使神差的回了一条消息。
「航班半个小时后起飞，来机场找我。」
正在输入中亮了很久，大概过了十分钟，消息才回了过来。
「倾年，等我。」
我没有骗他，半个小时后的航班，只要他现在出发，完全赶得上。
可直到我坐上飞机，那边都没有再传来新的消息。
我下意识切到了路棠的直播画面。
混乱的场景里，男人焦急紧张的声音恰好传出。
「棠棠，不要闹了，下来。」
「我选你。」
心一瞬间沉寂下来，最后一丝可笑的希冀也彻底化为泡影。
混乱的画面里，路棠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我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
关机前，我往那个顶着我头像的账号，发过去最后一条信息。
「顾焉许，我们离婚吧。」
关机，闭眼，心底无限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