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言出，诸葛亮昏暗的双眸，立即掀起一片沧澜。
“你能击破司马懿？汉兴，莫非笑谈？！？”
“军国大事，汉兴岂敢玩笑。司马懿的确厉害，但在我看来，他也并非全无破绽可寻。”
“嘶！”
闻言，诸葛亮倒吸一口冷气。
万没想到，自己都困顿想不出的难题，李牧居然能想得出来。
“汉兴，你若能击败司马懿，我又何故非要退兵？快说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此刻，诸葛亮兴奋得一匹。
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直接把身子挪到了李牧的身边。
见他如此兴奋，李牧也没瞒着。将自己的全盘计划，尽数向诸葛亮阐述了个清楚。
闻言，诸葛亮明眸微沉。
他思虑良久，尽管最后点头认同，但眉头却始终蹙得很紧。
“……经你一说，好像道理，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儿。”
诸葛亮由衷赞许，但显然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汉兴啊，你道理虽说得通，但却缺乏付诸于具体行动的执行方案。另外，这可是个大工程。迁延日月不说，就怕届时没能祸及那司马懿，倒是我军反受拖累。”
“嗯……”
李牧点头。
不得不说，诸葛亮的担心是对的。
“可是除了这个办法可以尝试，其他的好办法，我还真的是想不出来。所以死马当活马医，只能算作试试。”
此刻，他一双明眸直视诸葛亮。
“好在，这个计划的风险，其实并不大。加上丞相此次北伐，也和以往不同。昔日军需供给，悉数来自后方。然而此次，丞相不是已经屯田于渭滨，做好了和魏军打持久战的准备了么？”
“嗯，这话倒是也对。”
诸葛亮紧蹙的眉头，此刻稍有舒展。
不得不说，他此次出征，的确也真的是比前几次准备充足。
眼下，渭滨之地的屯田计划，初见成效。虽然所获的粮食，并不能满足全军的供给所需。
然而，十之七八，却也差不多。
如此以来，后方运输的供给问题，就等于得到了解决。照此粗略估算，和魏军僵持一年半载，怕也不在话下。
至少，比退兵要好。
一旦退兵，再想北伐，蜀国财政支出必然不复。即便是如今在渭滨开辟出来的屯田，基本也等同于拱手让给了司马懿。
这做法，却是划不来。
“可是，缺乏实际行动的部署，终究还是硬伤。”
“丞相，这有何难？”李牧岿然一笑：“既然道理我讲得通，自然就有实施计划的办法。”
“哦？那么，说说你的办法。”
李牧的话，让诸葛亮再度不自觉的心潮澎湃起来。
“如果我了解得不错，不久之前，丞相应该还派人给司马懿送过一件女人的衣服吧？这件衣服，本来是为了羞辱她，逼他出战的。”
“嗯，是有此事。”诸葛亮点头，蹙眉道：“不过，那老贼终究没有上当。反而真的穿了我送给他的衣服，另遣使者回书一封，倒是把我气了个不轻。”
一想到这里，诸葛亮就有些怒意难平。
“那，丞相给他回信了么？”
“我还给他回？”
闻言，诸葛亮有些惊诧，不禁一声苦笑。
再看李牧，神色迥然。
“似如此，丞相不如回书一封，以示礼数。”
星月如盘，繁星漫天。
夜晚的魏营，死一般的安静。大军背水下寨，滔滔渭河，翻起的波澜白浪之声。目下更是在寂静的夜晚，依稀明朗，充耳可闻。
空旷的校场，大军已歇。
唯有守夜军卒手举照亮黑夜的火光，率队巡视不止。
此时的司马懿，独自站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