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某天,柳昕沫曾随口答应过我,明天就为我挑一双适合参加业余篮球赛的球鞋。
如今,她终于实现当初的承诺。
可惜的是,我早已不再参加任何篮球赛。
“顾源,你不试穿一下吗?”
顶着柳昕沫有所期待的目光,我伸手拿起其中一只鞋看了一眼,确认是正品后,我直接把鞋子丢砸到地上。
此时,我后知后觉看到,女人的小腿上,满是被狗撕扯咬穿的窟窿血洞。
对此,我权当没看见,只淡然抬眸道:“你的品位很差,鞋子很丑,我不喜欢。
请问柳大小姐还有别的事吗?
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一口未动的咖啡被掐捏至溢出,一向洁癖严重的女人,此时此刻却对自己衣袖上沾染的咖啡污渍毫不在意。
她似笑非笑着说:“顾源,你别再面前装蒜了行不行?
发信息威胁杨旭主动离职,然后故意挑在她急需出国做心脏手术的时候跟我闹分手。
你做的这些破事我都可以看在往日情分上,对你睁只眼闭只眼不去追究。
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马上跟你结婚吗?
行啊,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天一亮就领证。”
柳昕沫揪住我的衣领,不由分说的拉进我与她之间的距离。
四目相对之下。
女人错愕的发现,我的眼中只有疏远。
面带嫌弃挥开她的手,我没有任何想要向柳昕沫解释澄清杨旭向我泼来的可笑脏水的欲z望。
我只是一字一顿,平静如水道:“柳昕沫,我最后重申一次,我跟你已经分手。
所以请你放心,我既不会跟你结婚,也对你没有任何你所癔想的所谓诉求。
若是未来碰巧在校友会上遇见,你只当从来没认识过我,不必上前寒暄打招呼。”
没有歇斯底里的相互指责,更没有惹人心烦的鬼吼鬼叫。
眼睁睁看着我起身走向点单台,点了三杯全糖拿铁,全部打包带走。
此时此刻,柳昕沫的眼底,终于出现难以掩盖的焦急慌乱。
她追出咖啡店,唇色苍白对我说:“顾源!
我可是你的初恋。”
我好整以暇看着她:“所以呢?”
“当初是你红着脸向我表白。
是你亲口跟我说你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毕业典礼那天,我们说好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一辈子在一起。
所以……”话说到这,女人变得有点结巴:“所以,你不能因为一时的情感倦怠,说分开就分开,这对我不公平。”
我被她惹笑了:“男人热恋期随口说出的甜言蜜语罢了,柳大小姐不会真的当真吧?”
向柳昕沫求婚成功的第二天,我在她的办公室门口,亲耳听到她对假意祝愿她订婚成功的杨旭说:“我对顾源根本谈不上爱。
只不过他跟条哈巴狗似的赖在我身边太久,我总得施舍他点什么,免得他到处跟别人说我是渣女。”
柳昕沫说她不爱我。
好笑的是眼下听到我亲口背弃当初对她的承诺,她却难以承受到面白如纸,瞬间傻怔在原地。
我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刚打开车门,便听见柳昕沫语气冷冰着对我下达最后通牒:“顾源,你要是敢现在就离开,我以后就真的不会再搭理你……”女人话音未落,我已头也不回的关甩了车门。
一个月的时光,眨眼流逝。
我一边忙于收拾新家,一边见缝插针寻找新工作。
老天眷顾,虽然过程有曲折,有辛苦。
但我最终还是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新家,和一份工资更胜从前的不错事业。
至于柳昕沫,偶尔会有一两个共同好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向我提起她。
他们说她越来越忙,忙得不再有空参加任何社交聚会。
忙得压根忘了删除朋友圈里,那条依旧置顶着的柳昕沫与顾源即将喜结连理的假消息。
对此我并没有任何表示。
我的时间与精力有限且宝贵,不会浪费在已成陌路的人事之上。
月初的一个星期五傍晚。
我踩着下班晚高峰的点,紧赶慢赶,总算赶上昔日大学哥们为女儿举办的百日宴。
雅致明亮的酒店宴厅内。
我为躺在父母怀中的乖女宝,送上纯金长命锁。
祝福她接下来的人生平安喜乐,顺顺遂遂。
吃席期间,邻桌几个许久不见的朋友挨个走过来,与我碰杯,闲聊。
最后走来的人是肖玉。
她是小我两届的法律系学妹。
我们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大学期间我是辩论社社长,而她是副社长。
肖玉离开的时候,给我留了两颗解酒糖。
目送女人回到原本席位,好哥们没忍住肘了下我的腰:“顾源,实话跟你说,我女儿的百日宴我压根就没想起过要请肖玉这号人。
毕竟我跟这位律界女明星本就不熟。
是她自己托人找到我的联系方式,直接问我你会不会来。”
百日宴还没结束,我便打了招呼表示先走。
巧合的是,肖玉也正要离开。
电梯内,滴酒未沾的清丽女人开口道:“顾源,你有点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眯细双眼,一脸狐疑看着她:“无事献殷勤……毕业这么多年了,学妹你该不会还想着篡位夺权当社长吧?”
忍俊不禁笑了一下,肖玉正要回应我的玩笑话,此时,抵达负一层的电梯门自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令我感到无比意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