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这巴掌我帮她落下了。
一个侧身,我猛扇了他一个耳光。
在他不可思议的表情里,我目光如炬。
「我没娘养,你好得到哪里去吗?闭不上你的臭嘴,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被我眼神镇住,他瞬间不敢说话了。
我清晰地看见林悦眼中的恨铁不成钢。
她笑得却又坦坦荡荡。
「姐姐,弟弟不懂事,你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
她又叹息一声,担忧地看着林辰红肿的手腕。
「可是……下手也得有点分寸不是?右手要是真落下了残疾,这辈子都惨了。」
我妈瞥向伤处,欲言又止。
我直接甩给了林悦一个冷眼。
「哟,你妈那个人间魔鬼,还能生出你这么个圣母啊?他打我的时候你让我原谅他,这会儿我正当防卫,你又说我没分寸?」
「你亲妈打我的时候,你怎么没告诉她没分寸?你什么东西啊,搁这狗叫什么?」
林悦急眼了:「你!」
我抱着臂,戏谑一笑。
「装不下去了?不过如此嘛。」
其他穷苦人家的孩子,能修炼察言观色的技能。
可我根本没那个机会。
不管是我苦苦哀求还是费心讨好,都无济于事。
在苏岚那个毒妇的虐待中,我能活着已经不易。
后来我懂了,只有铁拳,才是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
林悦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在装,她挤出两滴眼泪,看向我妈,似乎是想要让她替自己做主。
我妈已经在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带林辰去检查。
等现场的烂摊子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妈才叹了声气:
「好了,悦悦你出去,我有事和你姐姐说。」
林悦不服气地出去了,我爸后脚又跟了进来。
爸妈两人一个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我爸叹了声气:
「我们也打听过了,这些年你为了读书吃饭,一直在地下拳场肉搏谋生。」
「是我们疏忽大意,才让你这么辛苦,我们会搞垮拳场,他们连未成年人都接纳,简直是毫无人性。」
「但是锦初,我们会尽力给你医治、弥补,现在你已经重获光明了,不需要再……打打杀杀。」
「你的弟弟妹妹也会好好对待你的,你不用那么仇视他们。」
我笑了。
第一次去拳场的时候,我才七岁。
拳场老板让我滚,派人把我赶出去,我抱着保镖的大腿不肯松手,无数棍子打在我身上,我几近昏厥都不曾放弃。
最后老板接纳了我。
签下生死协议之后,我记得我的第一个对手是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
看到我时,他笑得牙都快掉了。
「这不是给老子送钱呢么?」
我什么都不会,他一拳我直接眼冒金星。
我像个沙包一样被他殴打,又一次次站起来,用软绵绵的拳头贻笑大方。
可是最后我赢了。
我打不赢,可抗击打能力可是一绝。
趁着他喘气的时候,我不停地打他、撞他,甚至是咬他。
地下拳场没什么规则,唯一就是胜者为王。
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全靠着发疯和不怕死的劲儿,在一小时的鏖战后,把他踢倒在地。
那天我领了一千块从拳场里出来,连医药费都不够。
但我笑了。
因为我知道,以后在这里,我能赚到我的学费。
这些年,我好几次差点死在那里。
在他们口中,只有四个字:这么辛苦。
我仰头看向他们:「如果不是拳场愿意接纳我,我指不定饿死在哪里,你们不去找苏岚负责,让拳场背锅?」
「弟弟妹妹会好好对我?林辰刚才那满嘴喷粪的样子,你们是认真的,还是在逗我笑?」
我妈满脸为难:「可你不是十二岁那年就把苏岚给打跑了么,她至今下落不明,我们怎么让她负责?」
「你别放在心上,你弟弟平时不是那样,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发了疯。」
我嗤笑着:「她下落不明,你们有没有报过警?地下拳场的势力不比苏岚大,你们都有信心搞垮拳场,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倒是棘手起来了?」
「你们到底是想包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