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一半。”
云灏大致猜到,最多无外乎是要些赏赐和体面而已。
他对沈星若没多大印象,也就不关心这点小事,叫贴身亲随把沈南潇送去凤仪阁。
此时正是傍晚,凤仪阁内的镇国公主忙碌一日,这会儿起身走动,正在廊下逗弄笼子里的金丝雀儿。
瞧沈南潇进去拜见,她打量了一会儿,才笑着说:“还是你呢,进来说话吧。”
到内殿之后,镇国公主遣退所有伺候的人,雍容华贵的脸上浮起几分无奈笑意:“你说你,顶个旁人的脸,着实让姑母看不习惯。”
“这样方便些。”
沈南潇温声说道:“等再过一段时间,就不用顶着别人的脸了。”
“嗯。”镇国公主点点头,“上次你过来只顾着说朝中事了,都没来得及问候你父亲母亲,他们身体如何?”
“他们都很好,还替姑母准备了礼物,过几日就能送到京中了。”
“哦?那感情好。”镇国公主笑着说:“四哥的礼物总是别出心裁的,这一回不知又是什么稀奇玩意儿,我还挺好奇的。”
“姑母看到应该会喜欢。”
两人闲聊了一点家常,沈南潇才转入正题:“今日前来叨扰姑母,是有点小事,想来姑母这里讨个便利。”
“什么小事,只管说便是,姑母都允了你。”
“我想为沈星若讨个封赏。”
镇国公主眸光微微一动,放下手中的茶盏轻笑,“怎么给她讨赏?你只是带着她哥哥的脸,可不是她亲哥呢,倒关心她的赏赐?”
“她的事情我的确不该插手插嘴,只是入京之前答应南潇兄帮他照看妹妹,便不好食言,本是想来了看护她一二就是,谁知她已经领了姑母的诏令。”
沈南潇轻叹道:“她要做女官是好事,只是外面如今对朝中女官多有些质疑的声音,认为女官……尤其是贵族和大臣家中女子接诏令做女官的,更被认为是……”
沈南潇话到此处略微沉默,不好开口。
镇国公主问道:“认为是什么?”
“是……自轻自贱,自贬身份。”沈南潇犹豫地说出后,又接着开口。
“她也因为这诏令的事情惹来了一些闲言碎语……信阳姑母那边因为沈星若领诏令的事情大怒,说她不成体统,甚至想要给一封休书将她休了了事。”
“威北将军府那也闹得非常不愉快,还动了家法。”
“哦?”镇国公主眼帘微垂,慢慢道:“看来大家都很看不上女子做官,你呢,你也觉得做女官是自轻自贱,自贬身份,女人不能主事?”
“当然不是。”沈南潇摇头道:“我以为做不做官,主不主事该由一个人的能力和意愿说了算,不能主观地用性别去评判和决定。”
“有能者即便是女子也可担当大任,受到重用和提拔!”
“你倒是会说话。”镇国公主缓缓地笑起来。
“都是实话……沈星若是姑母破格提拔,信阳姑母说他不成体统,言辞稍有欠妥,而且我琢磨着,觉得不成体统的人应当不止信阳姑母一人而已。”
沈南潇沉吟片刻又说:“沈星若本来极有能力。”
“陇上春城粮草大事以及军备皆由她负责,如果没有她,突厥人不会退的这么快。”
“所以我觉得,或许可以再给一些封赏,压一压那些质疑的声音,让她更好的为朝廷效力,也可以让其他想要入仕却一直观望的官家女子有可效仿的实例。”
他言语之间半点不为沈星若,却字字句句戳入镇国公主心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