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文前:非双洁,介意的读者请绕道。想为大家带来一个完整的,有血有肉的故事。谢谢大家支持!)
2019年12月,时任纽约上东区「新画廊」美术馆副馆长的Lisa Phillips向亚裔艺术家时雨提出邀请,在新画廊举办她的绘画展。
接到邀请一周后,时雨带着自己的团队由香港国际机场中转,耗时16h抵达纽约。
这场以「炽」为主题的个人画展共展出时雨在国内荣获‘如琢人文艺术奖’的16幅绘画作品。
展览当天,美术馆入口处就能看到时雨那幅最最具盛名画作「涅槃」的巨型海报。
画里整个世界被漫天遍地的火焰侵袭,滚滚烟尘在上空肆意横行,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子只身伫立于火海中,即使烈火席卷裙摆,白皙的皮肤被灼伤,女子都没有丝毫畏惧,始终倔强地挺直脊梁。
天神为她的勇敢动容,从天际降下光束,笼罩在女子身上,赐予她无穷无尽的力量来抵抗烈火。
最终烈火退却,变成了黑色裙摆下一朵朵炽热盛放的赤色卡罗拉玫瑰。
海报底部有一段话:在已腐烂的躯壳中,重新生长出崭新的自己,于寂灭中崛起,于堕落中涅槃。
画展意想不到的成功,即使是在寒风凛冽的12月,都观者云集,座无虚席。
最后在画家谢幕之时,一个拥有东方面孔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眼中,她仿佛携光而来,步步走向为她倾倒的画迷们。
利落的一刀切黑短发配红唇,裁剪精良的高腰牛仔裤贴合在笔直纤细的双腿上,纯黑Loro Piana上衣,肩头披着一条Hermes月光飞马羊绒披肩。
时雨面带微笑接过话筒,人虽纤瘦,但目光如炬,纯正的英式发音,
“下午好,我是时雨,欢迎大家莅临我的画展,这也是我绘画生涯里第一次在国外举行的画展,今时今日能出现在这里,万分荣幸。
从小我的记忆里就充斥着一场大火,赤色的火焰曾是我儿时最害怕的梦魇。我害怕无助,无数次从噩梦里惊醒,醒来后却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
此时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时雨顿了顿再次开口,
“后来我终于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战胜了内心的恐惧,我不再害怕火,而是把它化为生命里勇敢的力量,并把它们记录在我的画作中。
所以才有了「炽」的16幅作品。一个人只有扛得住涅槃之痛,才配得上重生之美。”
话音落下几秒后,掌声响起,经久不息。
这个拥有东方面孔的中国女画家在一众金发碧眼的人群里本就十分出挑,一席感人肺腑的发言,更使得在场媒体不断按动相机快门。
画展当天就上了微博热搜,关于「炽」的16幅画作及创作背景不断被各大博主转发,热度只升不降。
After party包下了整个Le Bain,时下NY最火的rooftop bar,就在时雨此次下榻的The Standard酒店顶层。
bar内三面墙均由偌大的落地窗组成,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哈德逊河与新泽西周边的璀璨灯火尽数点亮,完美诠释了NY的纸醉金迷。
时雨换了一身墨绿色长款露背礼服裙,简洁流畅的剪裁十分符合她清冷气质。
她面色淡然地穿过人群,白皙纤薄的后背敞露在夜色中,两扇蝴蝶骨明显,沿着脊柱一路向下有串梵文纹身。
远远看去仿佛一只即将振翅而飞的绿色燕尾蝶。
聚会期间被一个外媒记者抓拍到一段视频,每一帧都极美,记者在视频下配文:
“这个脸上有些淡淡忧郁的东方女画家穿着一条曳地长袍,袍子是最新鲜潮湿的绿色,仿佛她走过的地方沾着什么就染绿了。”
现场被各种语言的庆贺声,呼喊声占据,氤氲的空气中弥漫着香槟红酒的馥郁香味。
见主角来了,团队里的成员纷纷用中文喊着她的名字欢笑碰杯。
*
午夜12:45,时雨对助手耳语几句话后趁所有人都醉意阑珊时,悄悄开溜。
回到房间,她脱掉脚上的红底高跟鞋,以一个极为放松的姿势瘫在房间落地窗旁的沙发上。
几分钟后,助手李沫拿着房卡刷开房门,
“时老师,您刚刚吩咐的酒,还有,您是多久订的餐呀?”
“订餐?我没有呀。”
时雨看到李沫手上拎了一个精致的3层红木食盒。
她接过酒,手指被冰凉的杯壁激得一颤,回眸看到杯里圆润的冰块时眉头轻蹙,
“沫沫,你又自作主张了,冰块的迅速降温会让威士忌里的酒精香气闭锁。”
李沫无奈耸肩,
“我可不懂什么香气不香气,我只知道酒不是什么好东西,能稀释一点算一点,老师,您这些年喝空的酒瓶,拿去废品回收站都不知道要卖多少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
时雨不以为然,“我怎么,你倒是说完,”
助手心里的话没说完,她跟了李沫2年,这个外人眼中神秘又极具艺术天赋的名画家私下竟然是个酒痴,不,说好听点酒痴,其实和酒鬼相差不大。
关键她只钟情独酌,常常深夜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一边喝酒一边创作。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心里受了什么严重的情伤。
“没怎么,老师您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吧,自古民以食为天,您先吃点东西垫垫再继续喝。”
说罢李沫蹲下身打开食盒,看到里面做工考究的食物时不禁惊叹道,
“天哪,纽约居然有如此品质的中餐!时老师,一定是馆长她们知道您是中国人,所以特地准备的!”
她把里面的小菜一一拿出来陈列在茶几上。
盐水鸭,蟹粉狮子头,烟熏桂鱼,文思豆腐,清炒虾仁。
时雨看到这满桌淮扬菜时不禁一愣,心跳骤然加快,她光着脚踱步到茶几边,迅速抄起筷子尝了几种菜。
李沫在一旁提醒,
“老师,您是饿坏了吧,慢点吃,别噎着。”
时雨咀嚼着食物,眼眸中不知不觉升腾起一团雾气,
“淮扬菜,这不是纽约中餐馆做得出的味道,不,只有南城的金陵饭店,才做的出这个味道。”
“金陵饭店?南城?”
正在助手百思不得其解时,时雨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NY号码,她有种预感,颤颤巍巍划开接通键。
男人的声音伴随着沙沙风声,
“时雨,是我,纪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