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人？”说着，看向也才匆匆赶至的掖亭令邢敬。
一个是太后，一个是姜美人亲弟，邢敬不用思考便做了选择：“按大昭律，无召入宫，当斩。”
姜淮深吸一口气压下眼中的不满：“下官并非故意冲撞太后，只因——”
“放肆！”田苏呵斥一声，便有侍卫向前去朝姜淮的膝盖窝猛踢想让他跪拜在地。
却不想仿佛踢在一块铁板上，那侍卫脚底生疼暗咒了一声，姜淮却依旧纹丝不动站得笔直。
“你，你——”田苏指着姜淮骂道：“见着太后也不下跪。还言语顶撞。”
“掌，掌嘴！”
另一个侍卫大步向前推出刀柄朝姜淮脸面击打过去。
姜淮一把握住刀柄，嗤笑一声，眼尾淬了寒冰：“要杀便杀，别侮辱人。”
姜淮年纪虽轻，力气却极大，那侍卫的刀柄被握住了，怎么使劲也拔不出来，仿佛砍入坚石之中。
姜念瑶焦急道：“太后，是臣妾召姜淮来的。请太后饶了姜淮。”
“你？”契太后微眯凤目，看向姜念瑶时眼中裹着一袭冷雾：“你不过区区一美人，竟也敢称召？”
姜念瑶一噎，确实之前中宫无主之时，她常让姜淮姜礼出入椒风殿，也是仗着皇帝宠爱无人敢言语。但眼下，刘滢已经掌了凤印，她又有什么资格称“召”？
姜念瑶浑身颤抖：“是臣妾失言，臣妾该死，臣妾该死。”
“太后。”刘滢缓步向前行了礼。
“你来了。”契太后看下刘滢，“你是未央宫之首，姜淮是姜美人之弟。你看，该如何处置啊？”
刘滢淡淡看了姜念瑶一眼，又看着虽仍有少年稚气却眉目坚毅无惧无畏的姜淮，心中叹了口气，姜念瑶的姜念瑶，你怎么有如此的手足？
刘滢道：“太后，是阿嫣见璟宗今日在椒房殿中玩耍无聊，总念着他的小舅子，才让人去请了姜校尉来的。”
“是臣妾之过，不熟悉律令，只是差人去通传，却未报卫尉。”
姜念瑶浑身猛地一震，低着头不说话。
姜淮看着刘滢，眼中浮现出一抹疑惑，随即便压了下去。
契太后瞪了刘滢一眼，眼中有警告之意：“真是你召的？”
“你可想清楚了？”
刘滢：“确实是臣妾所召，姜校尉非擅闯。”
她是未央宫之主，有召调之权。
“璟宗，过来。”刘滢招呼不远处跟着贰喜和拾芜一道走过来的谢璟宗。
谢璟宗提着蛟龙小纱灯看到姜淮，蹦蹦跳跳跑到姜淮前面欢喜道：“舅舅，舅舅，你终于来了。快和璟宗一道去游龙灯吧。”
“璟宗——”姜念瑶唤着儿子，却也抬眸看着契太后。
契太后素来看重自家皇家血脉······
契太后深深看了刘滢一眼，又阖上双目：“好吧，既如此。这是你的未央宫，便你说了算。”
“走罢。”
轿撵又走，十几个宫人随着契太后回到长乐宫。
邢敬也悄无声息地退了去。
刘滢正要走，姜念瑶便跪着朝前几步，拜倒在她的裙裾前；“念瑶感谢娘娘相救之恩。娘娘大恩大德，念瑶没齿难忘。”
刘滢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随即示意卫姑姑赶忙将姜念瑶扶起。
“念瑶姐姐莫要如此。这宫中姐妹不多，咱们都得互相关照才是。”
不是只有你会装，我刘阿嫣也会。刘滢暗暗想着。
姜淮是未来抗衡蚩尤和南楚不世出的大将，我刘阿嫣自然要与之为善。
想到此处，刘滢又转向姜淮道：“只是不知姜校尉，为何会误入此永巷？”
永巷是内宫与前朝分界之处，外臣非召不得入永巷内宫。想来姜淮并非不知晓。只是姜淮，是否会如实告知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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